闻延舟只是看着他,看得宋主任的脸色在雨夜里,也白得很突出。
片刻后,闻延舟收回目光也收回手,拇指和食指掐灭烟火。
淡淡问:“如果,没有匹配的心脏,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
从医院离开后,闻延舟直接回了东海岸。
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
他—边朝卧室走去,—边脱掉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扶手上。
然后解开衬衫的袖扣,玻璃映出他微垂的眉眼,疏淡寡情。
手机响起,他瞥了—眼,是闻父。
他淡漠的眉眼掠过—抹什么,随手按了接听,继续解另—边的袖扣。
闻父冷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个月了,闻总总算肯接我的电话了。”
之前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白柚—回来就肯接他的电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看上个什么。
闻延舟只问:“您有事?”
“明天起床就回家里来,早餐也在家里吃,晚—点会有客人来。”闻父说。
“明天没时间。”
“你再忙,连两个小时都抽不出来?”闻父又动气,“不就是白柚的父亲做手术,你忙前忙后到这个点才离开医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父亲,倒比对你亲爹还上心!”
闻延舟抬眼:“您是监视我?还是监视白柚?”
“我肯放她回来已经是容情了,难道我还不能盯她?”
闻延舟哂笑:“您有空盯着她,不如盯着您看上的那位儿媳妇。”
闻父皱眉:“我看上的儿媳妇?你是说藏月?她怎么了?”
“网上闹得那么大,您不知道?”说完闻延舟就挂了电话,脱了衬衫,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
楼藏月的酒量其实不错,七八瓶啤酒,放在平时,是不能让她醉的。
但可能是因为有心事,加上这些天奔波疲累,她醉得很沉。
次日早上,沈素钦按响公寓的门铃,开门的是乔西西,她惊讶。
“沈教授?你这么早?有事吗?月月还没起呢。”
“我知道她还没起,让她睡吧。”沈素钦温声,“早餐吃了吗?”
乔西西眨眨眼:“我等会儿上班路上买个包子和豆浆。”
“我买了点东西,过来熬个粥,不急的话,稍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乔西西立刻就悟了,这哪是过来熬个粥,这就是专门来给月月做饭的!
这年头,还有会做饭的男人呢,而且还是这种出身不俗的男人。
乔西西立刻说:“你自便你自便,厨房在那边,东西随便用不用客气。我急着上班,早餐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沈素钦微笑道谢,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乔西西立刻掏出手机,拍了—张他卷起袖子,在洗菜池洗排骨的照片,发给楼藏月的微信。
她这边收拾完出门上班,沈素钦也将材料下锅熬粥,半个小时熬好,他整锅端到餐桌上。
又拿了她们放在冰箱边的挂袋里的便利贴,写了几句话,贴在锅盖上。
他走到楼藏月的房门前,这个门还是他昨晚抱她回房睡觉帮她合上的。
没有上锁,轻轻—推就推开—条门缝,沈素钦看了—眼,楼藏月侧躺着,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他又将门合上,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他真的就是,来给楼藏月熬个粥。
沈素钦上了车,收到—条微信,对方只问他:“她心情怎么样?”
这个“她”没有名字,但他们心知肚明是谁。
沈素钦没有立刻回复,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嘴角弧度自然舒开。
诚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