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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火娃”

发表时间: 2024-07-02
神农山,地处鄂西北,海拔近二千米。

它环山带汉(汉水),居荆襄宛洛之间。

万里长江的第一支流汉江,便环绕在神农山的脚下。

汉江,自古以来就是水上交通要道。

神农山下的神农镇便是重要码头之一。

川、豫、晋、陕等省客商络绎不绝!

他们贩百货,购山材!

在老郧阳府还设有各省会馆。

自从告别翼王 ,解甲归田。

陈清平便回到鄂西北老家,居于神农山神农观里。

神农观位于神农山海拔五百米左右处。

此处系陈氏祖产,据说从宋代便己传下。

到了陈清平手中,族人己不知辗转何处。

听说有一个族爷,也是数年未见。

往时,托于吴妈看护。

现如今,陈清平回来,自是对道观好生整饬一番!

经有数年经营 ,神农观己颇具规模!

到了天意五岁的时候,观里的布局大致是:左厢房办有了一处义学,右厢房开有一家医馆。

两边厢房还配有下人居所并厨房。

正房一排由自己以及吴妈带着天娇、天意居住。

后面还有一个大花园。

花园的左侧是真武大帝楼,右侧是藏书阁。

中间还建有一处练功房。

这天,陈道长正在医馆静坐观书。

只见附近李家庄李婶匆匆跑来,叫道:“陈先生,快去看一下你家天意,他正和我家小龙争斗,谁劝也不听!”

陈道长放下书 ,跟着李婶,来到了观下的一处山坡。

山坡上围着一群小孩儿,也有几个大人在那里劝说。

只见山坡草地上站着天意和小龙 ,他们的旁边还立着小龙平时放的黄犍。

天意上身戴着红肚兜,下面穿着个绿裤衩。

一看就知道是吴妈的手艺。

头上扎着两个总角,还系着两个花蝴蝶 。

不用说,这是天娇的风格。

可偏偏还赤着一双小脚丫!

乍一看,还以为是红孩儿下凡。

再看小龙,浓眉大眼,齐壮身材。

虽是农家打扮 ,十岁年纪 ,也有英武模样。

“天意,怎么回事?”

陈道长拍拍小龙的头 ,向天意问道。

天意抬起脑袋,朗声道:“爹,我们俩在争大哥呐!”

“噢!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龙比你大,他不就是你的哥哥吗?”

陈道长疑惑的问道。

小龙接着道:“是呀!

我就是这样对天意说的 ,可他偏不听,非要比试不可。”

陈道长倒来了兴趣,笑道:“比试什么?”

只听围了一圈的孩童叫道:“拔牛!

拔牛!”

“对!

就是拔牛。”

天意用手指着小龙家的黄犍说:“小龙一首夸自己力气大。

今天我要与他当众比试一番 ,谁赢自然就是大哥。”

小龙叉着腰,嘟起嘴巴道:“谁怕谁?”

“不行啊!

我家黄犍可有劲儿了,别把孩子们拔坏咯。

你看天意还这么小!”

李婶冲进来,摊开双手拦在两个孩子中间。

陈道长想起了小时候的天意。

没满一岁,就学会了说话、走路。

而且,精力格外充沛!

三岁时,小狗、大鹅,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冬天 ,只穿薄衣即可。

加上棉袄、棉裤,就吵闹说太热!

刚开春,就只穿肚兜裤衩。

而且,长年都打赤脚!

一开始,人们都说陈道长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娃儿。

吴妈是个外人,也指望不上。

几年下来,人们习以为常了。

反而都叫天意“火娃。”

更有一桩怪事。

从三岁左右开始,每次下人们整理后花园里的盆栽,天意就格外感兴趣,非要帮忙不可。

一开始,下人们都怕砸着或磕碰到他,难以向陈道长和吴妈交待, 便极力反对。

后来,次数多了。

加之陈道长和吴妈也不阻拦,下人们也就由着他了。

不由不得,时间就过去了两年。

天意不仅花草种的有模有样,大花盆搬来搬去,也很平常。

大家看惯了,也就见怪不怪!

想到此。

陈道长就有意借今天的机会,试一下天意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他拉起李婶的胳膊,宽慰道:“您先让到一边。

有我在,不妨事!”

陈道长放眼打量西周 。

发现不远处,李婶家的母牛正带着半岁大的牛犊吃草。

于是,对着李婶招手道:“您把黄犍拉走 ,把牛犊拉过来。”

李婶一下子明白了 ,使劲地点着头。

她把黄犍拉到母牛的身边,然后拉起牛犊向这边走。

这时,正在吃草的母牛停了下来,“哞!

哞!”

地叫着,在后面追。

“回去!

马上就还给你!”

李婶冲着母牛叫道。

母牛似乎听懂了李婶的话,乖乖的回去吃草了。

陈道长接过牛犊。

向着天意、小龙道:“谁先来?”

小龙拍一拍胸脯:“我先!”

陈道长向周围招一招手:“大家退后一下!”

人群“唿!”

地向后一退。

孩子们兴奋的叫道:“拔牛了!

拔牛了!”

陈道长也向后退了两步 ,和天意站在一起。

对着小龙说:“可以开始了!”

只见小龙挽起两袖,走到牛犊身后。

双手拔住牛尾 ,用力向下一蹲!

牛犊正迷茫的瞅着大伙儿!

被小龙从后面猛然一拽,吃了一惊!

奋力向前奔跑。

无奈小龙力气也是不俗!

牛犊只能拖着他朝前滋溜!

小龙憋红着脸,使劲地挣扎着。

可仍然像一辆刹车受损的车子,踩到了底,它还是颠簸着向前!

围在边上的孩子们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高喊道:“小龙被小牛拉跑了!

小龙被小牛拉跑了!”

小龙一听,更是着急。

刚想再用力下蹲,牛犊反而一个躬背,差点儿要跑了起来!

“看我的!”

随着一声稚嫩的呼喊,天意冲了上来。

他一把推开小龙,顺势双手拔住牛尾,一个千斤坠蹲了下来。

小牛犊后腿一弯,差点儿坐在草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陈道长一个箭步冲上来,右手放在牛犊后背 ,轻描淡写地向前一推。

小牛不由自主的站首了身子,接着一个用力,挣脱天意的小手。

人群“呼!”

的一下,闪开了一道缝。

牛犊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跑到了母牛身边 ,继续低头吃起了青草。

“不行!

这不算。

必须重新比过!”

天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耍起了无赖!

“重新比!

重新比!”

围在边上的孩子们,也借机起哄了起来!

陈道长羡笑了起来,一时,有点儿手足无措!

“谁要重新比?”

一声娇叱!

人群中冲进来一个红衣姑娘,上来就要揪天意的耳朵。

天意抬头一看,正是姐姐天娇。

原来天娇在义学馆练武。

刚知道天意、小龙的事情,连忙赶了过来。

听到姐姐的声音就吃了一惊!

现在又见天娇欲施展“揪耳功”,吓得天意一骨碌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着姐姐往回走。

一窝孩子跟在身后,叫:“火娃被揪耳朵咯!

火娃被揪耳朵咯!”

天意转过身,正欲发作。

只见小龙“呼”的冲面前,躬身抱拳 ,高声叫道:“大哥,我输了!

从此以后,您永远是我大哥。”

后面的孩子们,立马也列成一排。

齐刷刷抱拳躬身学舌道:“大哥,我输了!

从此以后,您永远是我大哥。”

天意抬起下巴 ,眯着眼,竖起拇指荡一下小鼻子。

然后,慢慢地转过身,高伸右手在空中摆了两摆,又背起来。

跟上天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