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些许杀意的林杳杳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睛湿漉漉的,软软地嗯了一声。
荷月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她知道自己此时若是上前阻拦,估计不远处的荷花池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此等煞神,是上京城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片刻后楚玄烨松开她:“你在怕我?”
林杳杳咬着唇不敢回答。
“怕就对了,日后你最好别出现在本王面前。”
等男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这才软软的倒在了荷月的身边:“荷月,我没力气了……”亏她还对他有一丝同为垫脚石的怜惜,看来是多余的,这尊煞神,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她更要远离才是。
谁将心思打在他身上啊,真是自作多情!
林杳杳在心中狠狠骂了男人一通,这才畅快不少。
快到晌午时,课业才散去。
季砚尘从里面走出来,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冷声开口:“跟我过来。”
林杳杳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然后跟着男人走到了凉亭里。
“讲的可都记住了?”
男人声音冷淡。
林杳杳漫不经心的微微颔首:“嗯……”季砚尘见她这副样子沉下了眸子,伸出手敲了敲桌子:“你这样像什么话,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杳杳轻咬着唇,用湿漉漉的眼眸望着男人,娇声反驳:“关你何事!”
“何况你又算不得真正的季家人,凭什么管我。”
说着心中便有些委屈。
可这软糯的声音落在季砚尘耳中,又在他心底掀起不小的波澜。
男人眉头轻蹙,许久未说话,目光停留在她脸上,黑沉的眸子中,眼神逐渐有些危险,森冷异常。
林杳杳见他变了脸色,有些害怕,面前这人虽然与他毫无血缘关系,但名义上确实是她的小舅舅,更何况也是原女主的裙下男配之一。
平日里看起来待人温和有礼,可她是知道,这可是朵黑心莲!
断不会因为那点可笑的关系手下留情。
这辈子她要离他们远远的!
思索间,她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季砚尘眼神一暗,缓缓开口,那声音不似平常,带着几分冷厉:“怕我作甚,过来。”
林杳杳摇了摇头,继续后退两步:“我不要.....”男人被气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嗓音软糯小声嘟囔:“那可说不准....”可往前男人跟前慢慢挪的脚步,却出卖了她。
“真是不乖。”
季砚尘有些咬牙切齿:“日后离楚玄烨远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杳杳偷偷翻了个白眼,撅着嘴哦了一声,在心里吐槽:“他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就是吗?
还不是一样的黑心。”
男人见她漫不经心得这副样子,又拿她没办法,只得冷脸:“今日下了学堂之后,我会派人往侯府送些字帖,明日检查,写不完这三日你就站着吧。”
她瞬间瞪大了眼眸:“为什么啊!”
可男人充耳不闻,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林杳杳在他身后握紧了拳头,狠狠跺脚:“季砚尘!!
你太过分了。”
男人回过头,唇上挂了极淡的笑容:“应唤我一声小舅舅才是。”
“呸!!
季砚尘你做梦吧!
我讨厌你.....”林杳杳气鼓鼓,转身就拉着荷月跑走:“讨厌死了!!”
刚刚没哭,现在她有点想哭。
男人望着少女的背影,眸中很快闪过一丝笑意,转瞬便消失无踪。
真是像小时候一样,好欺负。
林杳杳走出一段路之后,越想越气,气的脸颊鼓鼓地,狠狠的踢路上的石子,边踢边控诉:“荷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季砚尘那个狗东西,真不要脸,楚玄烨也是!
谁在他身上打歪心思了,就他,本姑娘还瞧不上呢!”
“当他是谁啊,是银子吗?
人人都要喜欢?”
“一个个的都欺负我呜呜呜~~荷月~~”荷月吓得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震惊的左右瞧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低声说道:“我的小祖宗!
这话可不敢乱说,叫人给听见了,我就小命不保了。”
林杳杳不服气,指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哼,谁听见,它吗?
还是它?”
“我!”
忽然一道男声落入了她的耳中,紧接着一个人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姿势有些不雅,可还是她吓得瞬间跌坐在地上:“啊啊啊!!
鬼啊!”
面前的少年束着高高的马尾,面容俊朗,笑起来露出个虎牙。
“本少爷可不是鬼。”
美人哭的梨花带雨,面容微粉,更添了几分媚意,她向来受不得惊吓,一被吓得狠了,就容易流泪。
荷月赶忙将她扶起来,轻声安慰,又朝着少年开口:“容小郡王,我家娘子最是受不得惊吓的,您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
容玉见她一首哭个不停,便敛了笑意,逐渐慌乱无措:“你....怎么哭了啊,我真不是鬼,小爷我明明风流倜傥啊,怎么就像鬼了。”
“好了,好了,我不告诉别人行吗?
我就当没听见,你总不能再继续哭了吧。”
林杳杳还是哭得停不下来。
容玉便双手合十摇晃着:“姑奶奶,别哭了行吗,我错了,再不吓你了。”
说完便做起了鬼脸,一边做一边发出咯咯略的声音。
林杳杳看着他滑稽的样子,破涕为笑。
容玉见她展颜,便松了口气,也露出笑意:“林娘子,你真是水做的嘛,也太能哭了。”
他仔细瞧着面前的少女,此时眼眸因为刚刚哭过挂着几滴泪珠,有些水润,面颊微粉,唇瓣泛着微红,美人垂泪,不禁让人心中怜惜,就是他见惯了美人也不禁对她的容貌惊叹。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哭的如此好看。
林杳杳拿着帕子沾了沾湿润眼角,一开口便是软软糯糯:“哼,明明是你欺负我,容小郡王。”
容玉听的心尖一颤,面前的人红着眼睛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让他生出逗弄的心思,微微低下头:“那你说,怎么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