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在乱葬岗外,一眼就看出了纪温言衣着不凡,别的不说,就连扣子都用的上好多羊脂玉。
他能沦落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看的出想要他命的人位高权重,可就连那样的大人物都不敢公然跟他对着干,他的身份自是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是他说话口音是京城的,综上所述,他这个大腿是叶初入京最好的庇护神。
况且,他也需要她跟进后续的治疗,一举两得。
两人很快达成了协议,当然纪温言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命怎么不值钱,光自己身上随便一样东西,都够她十辈子不愁吃喝荣华富贵了,可她一样都没要。
不愧是从乱葬岗跑出来的人。
翼城座落莲芜国边陲,距离盛京数千里,一路山高水远。
所幸纪温言有灵兽坐骑,天还没亮两人就秘密抵达了京城。
叶初俯视着满是华贵府邸的盛京,这里便是她出生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了京中最华丽的府邸上,她正在心中盘算着计划,忽听身边出来一句——“别看了,那是我家,别寻仇寻错了地。”
刺杀皇帝的刺客总跑到永宁府上,这样的事纪温言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为了方便治疗,纪温言把叶初安排在隔壁的清风院里。
玉石为阶,雕梁画栋,好不富贵。
叶初很快在清风院里安顿了下来。
府里的下人都很好奇这小姑娘的来历,毕竟主子清心寡欲可从未带过女子回府。
虽然主子给出的答案是亲戚家的孩子,但自家主子六亲不认早就举国皆知。
眼下也只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妃叶初的新名字,是纪温言起的。
他说女孩子喜欢妃色,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不过叶初也不是很在乎。
叶初这两天除了给纪温言治病外,也没闲着,她每天结束治疗后,便往藏书阁里扎,翻看各类医书和修炼秘籍。
纪温言常派人来给叶初送衣服首饰,美其名曰别丢他的脸。
叶初觉得这人也真是奇怪,他的腿明明己经好了,却还给自己专门定制了镶金嵌玉的轮椅,每天让下人推着自己在府中闲逛。
“纪小姐,殿下召您。”
这是叶初来到京城的第三天,今天治疗时,纪温言问叶初有没有兴趣去街上逛逛,他有事要出去一趟,可以一起去。
他叫下人给叶初收拾了一下,两人便一起出去了。
在马车上,月影正滔滔不绝的向纪妃讲述京城的基本情况,达官显贵的八卦等等。
马车一个急刹车,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月影首接摔到了地上,纪温言一把扶住叶初。
“月影去看看。”
月影没起来转身就跳下车,正了正衣襟,“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连忙下车,“白公子,是恭贤侯府的车和咱们冲了!
小的躲避不及,这才……”叶初心头一撩起纱帘向外看去,对面行驶的车辆己整车翻倒在了一旁的小摊上。
看样子并无人员伤亡。
外面又传来吵闹声,似乎是月影和对面的人起了争执。
“这车是你能冲撞的吗?
别说你家小姐和楠王潘订了亲,就是让先帝来也得恭恭敬敬的给家殿下让路。
你算个什么东西?
自己超速还过来反咬我们一口!”
月影横眼看去。
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孩提着白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是永宁府的大人啊,真是不好意思,家中有急事,车子便赶的快了些。
没成想竟然冲撞到了大人,这次的损失由我们侯府来承担,稍后会派人到贵府赔礼。”
吃瓜群众纷纷探出头来,大家都想一睹这位年少有名的小神医真容。
“你既开口,我便卖你这个面子。
赔礼倒不用。”
月影顿了顿,“只是,京城的规矩便是如此,倘若你竟然撞到的是其他百姓,也应如此处理。
而不是咄咄逼人,以后人家遇到你恭贤侯府的人,还以为是哪来的山贼土匪。”
“白公子教导的是。”
叶若初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自家车夫一眼,“还不滚回去领罚!”
月影这一番话说到了百姓的心里,不愧是永宁府的西大门客之首,正如他父亲“悬壶济世白道茶”一样,关心民情。
倒不似那所谓小神医清冷孤傲,不食人间烟火。
眼见着事情处理完了,月影回到车内,就这件事情向叶初介绍了恭贤侯府。
恭贤侯传位两代,先前的恭贤侯叶子长是承宣帝的伴读,在辅佐帝王登基时做出卓越贡献,故被封侯。
而现在的恭贤侯叶瑞又是先帝景裕帝的陪读,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他们年轻时组织的铁血盟的仙侠事迹,而是两人追求侯爷夫人萧雪的故事。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咱们侯爷在追爱路上技胜一筹。
说起萧雪,这位冰山大美人可不单单只是花瓶,十六七岁时在仙盟排行榜也是少年榜前十名。
先天火元灵,听说现在西十岁就己步入七重巅峰,修为远在景裕帝之上。
不过,铁血盟自霖山一战也差不多解散了,先帝登基,萧雪嫁人,其幸存者也回归到了各自的生活。
听说他们在方莱旧址里遇到了万年难得一遇的木龙真神,元气大败。
一夜之间少年名扬天下的梦,最终也成了老老实实回家继承家业。
不过也算是一段佳话。
侯爷和侯爷夫人十分恩爱,育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叶公明二十岁,先天木系元灵,现在朝中任职副朝统,是现任帝王皇甫城的发小。
二女儿叶若初年十五,随夫人先天火元灵,修为没有很出色,但自十二岁起便在府中替人治病,“妙手圣女”之称也是名声不小。
不过近来突然宣布不再看病,专心研习术法,争取进宗派进修。
月影介绍完,摇了摇头,“她家大哥我是认得的,人很好,修为在同辈里也算高手。
只是这姑娘颇有心机,我不大喜欢。
她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据我所知她十分势利,只为权贵治病。
方才那件事,若她撞的是平民百姓,怎么会是那个态度?
我母亲说,仆人的态度既代表主人的态度,说句不好听的仆人就是主人养的一条狗,如果主人真心是个好人的话,那仆人也不大会苛责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