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们在干嘛呢”清脆的女声突兀响起,引得众人侧目,我也不例外。
她很漂亮,嫩粉色的唇,鼻子很小很翘,像小小的山峦,皮肤白皙,精致极了。
她还有一双杏仁般圆圆的眼睛,里面像是有被揉碎的星星,亮却温柔。
与她温柔的外表不同,说出口的话十分锐利“真是活久长见识,真有人搞校园霸凌啊,原来真有这么脑残的人啊”被人这么说这群女生当然不乐意了,不一会儿就有人道:“关你屁事,信不信我们连你一起搞!”
女孩子声音清亮,悦耳莫名的威严:“好啊,有本事你就来,老娘我叫方耀珠,但你们要是现在还欺负他,我就叫老师了,看你们在老师面前狂不狂。”
听到老师这群女生也不敢放肆了,毕竟也才刚升初中,不想事搞太大。
便齐齐往厕所外走,边走边放狠话,只不过是一些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之类的不痛不痒的狠话。
等那些女生走远,名叫方耀珠的女生过来扶起我道“没事儿吧?
被她们欺负怎么不告诉老师啊?”
我低着头平静道:“这是初中第一次。”
方耀珠抓住关键词道:“那她们初中之前一首都这样啊!”
我不回答,但沉默给出答案。
她牵起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站稳,一颗颗的水滴从衣角滴下,因为行走拖出一条线。
被陌生人拉着走很奇怪,我强行停下道:“你拉着我去哪儿?”
她道:“老师办公室,这种事得让老师知道。”
我道:“我跟你又不同班,你找哪个老师?”
她僵住,慢悠悠道:“那去找校长咋样?”
我拉开她的手道:“我自己会去找老师,不用你操心。”
她疑惑道:“你知道找老师?
那你之前找了吗,跟老师说她们还欺负你啊?”
我轻轻嗯了一声她表现得十分震惊:“我艹,这是什么极品老师,从小说里抠出来的吧。”
我看着她震惊,眼里没有波澜,是啊,反抗过的,我告诉老师,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温柔的教育了她们,没有威慑力的教育,不会使霸凌者害怕,但会使霸凌者愤怒,“狗竟然敢咬主人了”者是霸凌者的思维。
不出意外的我出意外了,我被打了一顿。
天黑了,她们回家吃饭了,我也拖着伤回家。
我家住在农村,离市区挺远的,到家己经8点多了。
家里只有奶奶和我住,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外出打工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奶奶没说,我也没问,哭完还得生活。
那天我回到家,进门就看到了奶奶,他坐在木椅上,脸色沉沉,屋顶上挂的小灯泡亮着白光,照亮木屋的陈旧,照亮奶奶的皱纹,她厉声问:“怎么这么晚回来,身上怎么回事,跟谁鬼混去了?”
她看到我身上的伤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
我连忙道:“没有跟谁鬼混,有人欺负我,她们把我堵在学校里打我,我才回来这么晚的。”
可能是憋在心里的委屈凝结成了水,我哭了,被打时我忍着痛没哭,一个人拖着伤走了很长的路,我没哭,可我回到家,看见了奶奶,我哭了,哭得很凶,我很窝囊的,只敢在家哭。
奶奶连忙拿出纸给我擦眼泪,挺粗暴的,奶奶语气放软道:“受委屈啦,别哭了,奶奶给你擦药。”
我红着眼眶大吼道:“她们欺负我,她们把我当狗,你怎么去找她们,为什么不保护我!”
奶奶心疼又无奈得拉起我的手道:“我们家里穷,能上县城的学校己经很不错了,不要惹事,看隔壁几个小子上的都是咱村里的小学,己经比他们好很多了。”
我愤怒地甩开她的手道:“你就是窝囊,你就是不想给我出头,我比她们打,被欺负你都不管,你算什么家人啊,你就是一个窝囊废。”
说完我就跑回来自己房间,独留奶奶在客厅,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是悲伤、或是无奈吧。
其实我是知道的,爷爷在我出生前就逝世了,父母的死更是让家庭断了主要经济来源,抚养我的责任也落到了奶奶头上,她是个老人,正经职业看不上她,劳动职业吃不消,便只能靠起来捡垃圾为生,我知道她是爱我的,不然不会把我送到县城的学校。
但我很愤怒,愤怒催使我行动。
正因为我知道亲人的无力,正因为我知道老师都不在意,所以我选择麻木的接受,祈祷时间快点,也只能祈祷时间快点。
“你在发呆吗?”
声音从身旁传来,我抬眼望去,方耀珠疑惑的望着我。
她想了想道:“刚才她们欺负你的时候,你也在发呆吧,你的眼睛很漂亮,嗯……对了,很像鱼的眼睛。”
鱼的记忆只有7秒,它们不会有烦恼,只会麻木、机械散发情绪。
眼睛是灵魂的窗户,而鱼的眼睛,是密闭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