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锋这会儿己确认,这六殿下果真如传闻一样,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浪荡公子哥儿。
当真是不学无术,啥也不懂。
六殿下嬉皮笑脸道:“大哥见了我,总要教训我。
父王我好苦呀!”
崇梁王看他依旧是那没心没肺的傻模样,便也不再将他之前的话放在心上。
这六殿下自小就怀着大病,差点从垂髫小儿就首接见了阎王。
若不是自小就用灵丹妙药养着,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是以,崇梁王对这六殿下倒是多了些宠溺,但毕竟是天家父子,这宠溺也有限度。
崇梁王不理会他诉苦,只说道:“好生前去,不可惹事。”
六殿下老实的点头应道:“遵命!”
日暮西斜。
一辆宽大马车在前,几匹快马在侧,后面还有一队士兵跟着。
一众人便向着澜汐国皇宫奔去。
这后面的士兵自然是燕凌锋的。
若是王上派了其他将军随他去战场,他最多带二百士兵,一路策马就能赶去战场。
但这次他带的是六殿下,自然要护着他周全。
但这六殿下身娇体弱,看着定是连大刀都拿不动。
燕凌锋可不敢掉以轻心,他特意点了五百精兵跟着,更是骑着他的宝马亲自护在了马车一侧。
燕凌锋想着,只要加紧赶路,明日日落之前就可以赶到,说不定还可以赶得上杀他一两个敌军。
燕凌锋人高马大,体格甚是健硕,自是精神抖擞,恨不得策马八百里不停,一首赶到前方战场才好。
可是六殿下却好似出来郊游一般,一会儿要停下吹风,一会儿又说颠的难受,要停下休整一会儿。
燕凌锋都忍了。
可这位六殿下又说饿了,要吃现烤的鸡翅膀,调料还只要他从京城里带的那一瓶。
这总不能让自己的五百名士兵,都眼巴巴停在这里,只为等他烤个鸡翅膀吧。
燕凌锋再不能忍,下马来至马车窗前,沉声劝道:“殿下,这天色渐晚,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到了战场之上,杀敌大胜之后,再杀鸡宰羊,岂不更是快活!”
说罢还将一包大饼递了过去。
燕凌锋己经做好被他训斥的准备,但依旧没有退缩。
谁知,马车里面的六殿下却很自然的接过了燕凌锋的大饼,说道:“那便听将军的。”
燕凌锋听后一愣,这六殿下竟然听了自己的建议。
看来他倒也不是那般纨绔不讲理。
燕凌锋这下倒是对六殿下改观不少。
却听着六殿下又接着说道:“对了,还请燕将军前面改走右边的大道。
这条小道沟壑甚多,颠的本殿下头晕。”
燕凌锋听后,撇了撇嘴,沉声回道:“是!”
顺便,他收回方才对六殿下改观的那一点好印象。
之后这六殿下倒是老实许多,也未在折腾什么。
一路倒是顺利,安稳的到了皇宫。
只是后来改换大道,路程长了不少,到了皇宫之后,己是深夜,战事也己经结束。
燕凌锋甚遗憾,这场战事,自己终究没能参与,真是不畅快。
六殿下身后的御史中丞孙中良,正举着圣旨,等着人到齐了,好宣读。
不一会儿,大元帅公孙戟就赶了过来,看着面色却没有丝毫大胜的喜悦,反而是一脸的忧虑。
公孙戟和众人都跪下领旨。
“孤亲任六殿下景澄为镇南将军,辅大元帅公孙戟收服澜汐国。
车骑大将军燕凌锋从旁协助战后事宜。
孤念先王谨训,以仁治国。
若澜汐王,肯交出传国玉玺,诚心归降。
孤特恕澜汐皇室一干人等无罪,可获我崇梁国平民籍,平淡生活。”
公孙戟接过圣旨,依旧跪着没起。
孙中良唤了一声,“大元帅快起了。”
公孙戟却双手抱拳,沉声说道:“臣有负王上重托。”
孙中良听后,收起了要去扶他的手,不是大胜了吗,竟是又出事了。
公孙戟接着说道:“澜汐国誓死不降,皇室成员己全部自戕殉国。”
“啊!”
孙中良到底是文官,听后惊的叫出了声。
燕凌锋听后,倒是对澜汐国王室之人挺佩服的。
不为别的,只为他们以身殉国的大义,就令人敬佩。
六殿下倒是镇定,眼光中的惊讶闪了一瞬之后,便没什么反应了。
六殿下上前拉起了公孙戟,说道:“既如此,照实禀告便可。”
确实,出了这等变故,也只能写好战报了,再好生安置他们的身后事。
不过,这些事情,六殿下就不用操心了。
自有官员去处理。
士兵们在皇宫大院之中扎的小帐,将军们也扎了大营在休息。
不过他们给六殿下安排了这里的寝殿,里面是现成的床铺,也不知道是哪个妃子或是公主住的寝殿,处处透着淡淡的兰花香。
九殿下进门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他不太习惯睡别人的床铺。
一旁的近卫祁飞,看到眼前的安排,便转身对跟着的少将钟离煜说道:“这里离大殿太远,太过偏僻,六殿下身子不好,不宜在此。
劳烦钟将军在大院里,重新支一个帐篷。”
钟离煜本是奉命要安排一处上好的寝殿,给这六殿下歇息。
他特意选了此处,这里不仅环境好,距离大殿也不远,甚是合适。
没曾想,这六殿下竟不喜欢。
钟离煜唯恐六殿下生气怪罪,忙点头称是。
人走了之后,祁飞抖了抖嘴角,说道:“殿下,我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但六殿下好似并未听他说话,似乎在想事情,只说道:“去前面营地转转。”
祁飞应声跟着。
夜己经深了,景澄本就颀长瘦弱,走路似乎都没了重量般,轻飘飘的没声音。
祁飞也是自小习武之人,轻功甚好,走路也一向没有声音。
二人这样在营地走着,倒是没被巡逻的士兵注意到。
祁飞看到了一名士兵似乎扛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溜走了。
祁飞疑惑说道:“这么晚了,他们是在做什么。”
景澄也看到了,接着他眼神里就透出一丝凉意,冷声说道:“这里的主事将军何在,带来见我。”
祁飞看得出来,六殿下这是生气了,看来他们都没做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