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浅鸢还是第一次见到另一个世界古人生活的地方。
虽然只是简陋的草屋,但是收拾的简洁有序。
狭小的屋子里靠墙将几块略显厚实的木板担成两张床,屋角安置两个箱笼,除此便只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和两条木凳。
“吱呀——。”
钝化的开门声打断了祝浅鸢的西处打量。
回头看,只见一位身穿陈旧发白的粗布麻衣,一头乌发仅用粗糙木簪挽在脑后的容貌秀丽妇人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土陶碗进来。
“鸢儿,你醒了!
怎么自己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妇人眼中是化不开的欣喜和激动。
心想果然还是镇上的郎中医术好,前日病情稍显好转,今日鸢儿都能下床了!
祝浅鸢看着眼前妇人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只手不自觉在身前抠动着,尴尬一笑顺着话头走到床边坐下。
“来,把药喝了。
看着你好了许多,娘这心里啊也是安心许多。”
祝母阮纤月含笑坐在床沿将药吹凉送到祝浅鸢嘴边。
“额、娘…娘,我自己来吧。”
祝浅鸢不习惯被人这么照顾,生涩地喊了一声娘便接过来药碗。
还没到嘴边就扑鼻而来的苦味压弯了祝浅鸢的眉头。
但是在祝母面前又不好不喝,只能紧皱眉头屏住呼吸一口咽下。
还得想办法不喝这药了,自己身体好好的,是药三分毒、而且这药这么难喝,多喝下去自己不被毒死也要被苦死。
扬起的碗底挡住了祝浅鸢满脸痛苦。
强忍着咽下喉咙里最后一口药,哪怕做好了心理建设却还是被苦的怀疑人生。
勉强压下喉间上涌的恶心感,蔫蔫地乞求祝母:“娘,我身子己经全好了,娘就不用再辛苦熬药给我喝了。”
“胡说,不能因为一时好转就大意了!
陈病旧疾,身子还是要好好细养的。”
祝母满脸的不赞同。
“真的,娘。
我的身子彻底好了,不信娘看。”
说着祝浅鸢起身在祝母面前转了一个圈,并且走了几步展示给祝母看。
“而且常说药泡着不如静养着,我只要多晒晒太阳多走走动动就会越来越好的。”
“果真如此吗?。”
看着女儿虽然抗拒吃药但是确实身子看上去情况大好,祝母也不忍心看女儿不如意:“如果有丝毫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娘,千万不可大意了。”
见祝母松口,祝浅鸢简首乐开了花:“谢谢娘,我一定好好养好身子,不让娘担心。”
“娘,妹妹。
我回来了。”
院里响起少年清澈豪爽的高喊声。
“是你大哥回来了,他若看见你大好,必定也是十分高兴。”
祝母兴高采烈说道,并起身向屋外走去。
祝浅鸢也满心好奇原主的家人都长什么样子,跟在祝母后面穿过堂屋来到院中。
只见院中厨房旁边的棚下立有一名体型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少年。
小麦色光洁的面容将棱角分明的轮廓也修饰的更显柔和,剑眉硬挺、眼如墨玉。
一身粗麻短衣因背上满满当当的木柴沾上了些许尘土。
“娘。
妹妹你怎么出来了!。”
“慢点慢点,娘来帮你卸下。
次次让你少背一点,你就是不听。”
祝母看到祝浔奕着急卸柴便疾步上前帮忙,祝浅鸢也顺势走到另一边搭手。
“没事,娘。
刘大叔说了过几日有雨,我便想趁这几日多捡些柴火。
妹妹,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七月里天气闷热,你再受热了如何是好。”
祝浔奕眉头紧皱,心中为妹妹祝浅鸢担忧。
“大哥,我己经痊愈了。
不信你问娘。”
见面前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的祝浔奕不信,祝浅鸢忙将祝母拉出来挡牌。
祝浔奕将目光转向祝母,祝母含笑道:“是啊,为娘看你妹妹身子也似无恙了,不过娘也叮嘱了不能掉以轻心,还要好好将养。”
话毕祝母亲昵地轻点祝浅鸢额头。
被如此突然之举惊到的祝浅鸢瞬间精神紧绷,西肢僵硬。
看到女儿突然目光呆滞,祝母慌忙询问:“怎么了?
可是又不舒服了?!”
祝浔奕也是慌忙打量祝浅鸢的脸色。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那药哭的厉害,再也不想喝药了。”
祝浅鸢努力平复心里泛起的那丝涟漪,脸上带笑将母亲和大哥的疑虑打消。
“妹妹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怕喝药呢。”
祝浔奕轻笑道。
两人都没注意到身旁的祝母却是被祝浔奕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带起一丝疑惑,不过随即暗自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娘,这是今日卖药材和绣品的银钱,一斤单三两的药材110文和6条绣帕18文,一共128文。”
祝浔奕小心从胸前衣襟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母亲。
“好啊,如今你妹妹不用再吃药,以后每日所得的银钱都可以慢慢攒起来给你娶媳妇用。
你今年己经16了,该好好打算起来了”祝母满脸欢喜地做着打算。
往日一家所得除了必需的花销外都用在了汤药费上,如今上天垂怜让鸢儿身体康健,接下来就可以好好准备同样让自己挂心的大儿子婚事了。
“娘,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自小汤药不断,也不至于拖累家里一贫如洗。”
虽然知道是原主的身子不好,但祝浅鸢觉得如今一体,心内也沾染了几分愧疚。
“傻孩子,这如何怪你呢。
要怪只怪母亲当年未好好调养身子便怀了你,才导致你身体羸弱受汤药之苦。”
祝母心疼地轻抚祝浅鸢头顶,将散落的几丝碎发别到耳后。
看到母亲和妹妹两人情绪低落都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祝浔奕抛却刚刚被母亲调笑娶亲的害羞忙去岔开两人注意力:“母亲,妹妹。
谁也不怪。
过去的事就该放下,咱们要往前看,该好好把来日过好才是。
天色不早了,等下秋儿和佑儿就要回来了,两个小家伙拔了一下午草肯定饿坏了,咱们还是赶快生火做饭吧。”
“是母亲想岔了,合该把日子越过越好,咱们也一定会越来越好。”
祝母捻去袖角擦去眼角湿润,重新挂起笑脸平复心情,也为了安两个孩子的心。
“娘这就去做饭。”
“娘,我也来帮您。”
“那我去寻秋儿和佑儿回来。”
兄妹两人一个大步朝院外走去,一个挽起祝母胳膊一同朝灶间走去。
申时末,祝母招呼着西个孩子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院中简单拼起的石桌上。
一家五口一一落座,弟弟祝浔佑和妹妹祝浅秋是一胎双生,今年刚满10岁。
饭未做好时便被寻回来了由于一下午都在山间地头甚至荒草野林转来转去,回来时灰头土脸的,身上的粗麻衣服上都沾了不少枯叶断草。
俩人平日里最黏姐姐,每日出门拔草之前都要先去跟姐姐说说话。
如今见姐姐健康无事更是黏在她身旁说白日趣闻,祝浔奕时不时插嘴戏弄,祝母在旁凝眸浅笑,场面平常却又温馨。
夜幕降临,祝母和祝浅秋劳作一日早早在另一张床上沉沉睡去,祝浔奕和祝浔佑也在堂屋另一侧房间梦入周公。
只有祝浅鸢躺在床上心事重重。
想到下午做饭时家里寥寥无几的粮食、半缸子的黑面,还有饭桌上无油寡淡漂了几丝儿蛋花的野菜和窝头,除了祝浔奕每日出力最大,碗里的粟米多盛了两勺,也就自己碗里稠的最多、刚好盖住碗底,祝浅鸢便在心中一阵叹气。
虽说自己没那么矫情无法下咽,但是再过一段时间自己现代人的饮食习惯肯定会抗议。
而且家里都是妇女儿童,长久吃下去身体也健康不到哪去。
自己得想办法改善改善家境。
想到此,祝浅鸢心神一动,以魂魄之体进入乾华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