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偏不想说,”徐婉笑得十分妩媚,“大司马能拿我怎样?”
沈湘脸色微变,眼中杀意迸发。
“是了,能再折磨我一遍。”徐婉在他对面坐下,嘲讽又挑衅地看着他。
“反正已经毁约一次,再毁一次又能怎样?大不了一起报应就是了。”
沈湘额上的青筋已经若隐若现,手中的茶盅几乎就要捏碎。
自己真是撞了鬼了,今夜才会走到此处来。
“约?”
沈湘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真的有资格与我约定什么?我若是你,就安安分分地过这一年。”
“有没有资格,也不是我求着要与大司马呆上一年的,若是觉得不高兴,大司马大可现在就处置了我。”
“徐婉!”
沈湘伸手捏住她下颌将她提了起来,几乎将那脸捏到变形。
“别以为你真的拿住了什么,我若是耐心用尽,就是你的死期!”
沈湘用力一松,徐婉一个趔趄往旁边摔去。
一堆药包从她身上掉下去,里面的药材散落出来。
就着灯火,沈湘一眼瞥见那里头的红花和益母草。
“你出去买这东西?”
沈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怒。
他不是没有见过徐婉喝避子汤,可现在看见这药包,却觉得十分刺眼。
徐婉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水,混不在意地蹲在地上收拾药包。
“为什么要喝避子汤?是不是生怕留了什么人的野种!”
沈湘一脚将那药包踢得老远,正巧徐婉伸手去捡,被他这一脚替中,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疼。
可手上的痛,又怎么比得上沈湘这句话刺在心上的痛!
自己完璧之身便跟着他,两年来,除了他一人,再没有看过别人一眼。
到头来,他却连一点尊严都不肯留给她!
“为何不喝?”徐婉抬头,冷声笑道,“大司马不会还想赐我子嗣吧?”
“还是说,大司马想用一个孩子留住我?”
“要真是这样,我可真要恶心死了。”
徐婉忽然笑得放肆,好似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沈湘眼中杀意再也压制不住,伸手便要扼住她脖颈!
门外忽然响起叩门声。
沈湘立刻收敛神色。
“做什么!”
“回大司马,公主忽然不适,还请大司马去瞧瞧。”
是杜妩。
沈湘心中正烦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正要训斥,余光正好瞥见徐婉似笑非笑的神色。
“进来说。”
杜妩推门进来,见徐婉背身坐在妆镜前,地上碎着一个茶盅,眼中一抹诧异划过。
“公主怎地了?”
杜妩回神,愁着一张脸,“奴婢也不知怎地了,公主从傍晚时就说不适,吐了两回,还是不见好。”
“怎么这般不小心,可请了大夫没有?”
沈湘神色关切,口气也有些急。
镜中的徐婉不免冷笑。
“请了大夫,吃了药还是没什么力气,奴婢也不知道怎么才好,这才过来请大司马去瞧瞧。”
“怎么不早跟我说!”沈湘起身,“去宫里请太医,我这就过去看看。”
“是。”
转身时,杜妩脸上带着些胜意,轻蔑地看了徐婉一眼,转身跟在沈湘后面出了房门。
屋中一片死静。
徐婉伏在妆镜前,望着那张有些萎靡的脸,泪水不自觉滑落。
西院。
傅若微等得十分心焦。
前日怒气冲冲地从宴会回来,杜妩安慰了她许久,又出了主意,让人在京中放出那些流言。
本来她还有些忐忑,没想到杜妩这次的法子十分见效!
当夜便有人听见东院传出争执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沈湘与徐婉二人怎地了,但沈湘昨夜却没有在西院中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