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变成了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和别的女人当着我的面亲热,
而我坐在一旁拍手叫好,心中毫无波澜。
1
自从车祸后,我一直觉得身子哪哪儿都不得劲。
但哥哥每次都用同样的话术打发我,“谁术后没有一点小毛病,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嫂子也对我要去医院百般不满“上回出院不都检查了么,没什么毛病,别老在这自己吓自己。”
但我却总是觉得身体不适。
这天刚好赶上社区免费体检,我趁着哥哥嫂子出门上班。早早下楼排在第一个,却迟迟不听医生叫我的名字。
临近中午,来体检的最后一波人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酸软着腿,站在原地。
我走进办公室,“医生,怎么还不到李玲?”
医生低着头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个名字,然后便狐疑的看着我“这上面的人是你不?”
我凑上前盯着屏幕,然后摇摇头。
电脑上和李玲的信息对应着的是另外一张脸。
我诧异的拿出了身份证,“不可能啊,你看这身份证上的人明明就是我,那照片上的是我嫂子胡蓝,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医生不耐烦的接过我手里的身份证,然后冷笑一声“都说了不让顶替,为了占便宜,你还弄个假身份证来,我告诉你办假证是要坐牢的,我们这医院的信息和公安局都是连网的,不可能错。”
我浑身冰冷的站在原地,血液都仿佛僵住了一般。
这身份证是我哥给我的。
三个月前,我出了车祸,失忆了,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
多亏了李延的照顾我才得以出院,他说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李玲。
我当时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跟我没有一点相似的男人,让他拿出身份证来给我看看。
哥哥对此非但不恼,反而对我更加照顾,卖了家里的车,只为让我住上单人病房,睡得舒服些。
我对此羞愧不已,哥哥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还能怀疑他?身份证上清清楚楚写着的李延更是让我踏实了许多。
我的身份证是哥哥回家以后给我的,当时他苦口婆心的嘱咐我,还没完全好,就不要老出门。
那照片上的人明明是我,怎么会假?
难道这一切都是谎言?
可我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存款没存款,甚至还拖着一个病怏怏的身子,他图什么?
2
我攥着手心,硬是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忍了回去。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楼下的菜市场,一个老头却叫住了我。
“李玲。”
我回过头去,一个白头发,围着围裙,一手拿着一块肉,一手拿着刀的老头站在一个猪肉摊旁边。
我走上前去,老头把刀咣的一声卡在了案板上。
“李玲,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当爹的了,我一把年纪,就为了给你凑医药费,天天在这干这么个苦活,你倒好,拖累了我还不够,还要去拖累你哥哥,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慢半拍的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老头一番。
此人果然和李延有几分相似,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自己和他像在哪里。
我迟疑的叫了声爸。
男人走上前来,踢了踢我的腿。
“我看你也没什么毛病,还赖着我儿子做什么?”
这一脚踢在伤口上,我疼的下意识的推了老头一把。
却不料,这老头踉跄了几步就捂着心口,倚在了杀猪的案板上。
“欸呦喂,我真是造孽啊,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的白眼狼,那医药费都是我一刀一刀站在这里给你砍出来的,现如今你腿脚好利索了,就嫌我这个当爹的丢人了,我真是好苦的命啊。”
我傻愣愣的僵在原地,菜市场的大爷大妈闻声将我团团围住。
更有甚者冲着我砸来了菜叶“你爸这么一把年纪了,你就是这么孝顺他老人家的么?女儿就是女儿,不及儿子,靠不住。”
老头唉声叹气的用手挡着脸,像是在抹眼泪。
“哎,也不怪她,要怪就怪我自己苦命,没福气好了。“
我僵持在原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迫切的想要回想起一些从前的事,但除了头痛欲裂的难受,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于是我干脆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起来。
我挽起裤子,露出腿上骇人的疤痕“爸,我这伤口才刚刚好一些,您要打要骂,我都听您的,只是您别再踢在伤口处了,毕竟这医药费那么贵,哥哥赚钱也不容易。”
疼痛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逼的我硬生生掉出来两滴眼泪。
场面忽然来了个大反转。
刚刚还朝我头上砸菜的大妈,惭愧的把我扶了起来。
从包里取出来几张卫生纸,擦了擦我伤口处渗出来的血。
“老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就算有再多不对,也长大了,你怎么还能动手呢,这小姑娘家家的,留下这么个疤,她心里也难受啊。”
老头见形势不妙,冷哼一句,便不再说话。
哥哥李延从我的身后,走了过来。
他指着我的鼻子“不好好在家呆着养伤,跑出来做什么?”
李延看似满脸关心,但我却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生气。
难道哥哥不让我出门,除了怕我留下后遗症以外还有别的?
李延心疼的把老头扶了起来往家走去“小玲不是我说你,他好歹是我们的父亲,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是么?”
老头恶狠狠的瞪着我“怎么不把你撞死,还少些祸害。”
我呵呵冷笑一声。
“哥,这就是亲爹对亲女儿说出来的话么?”
那老头转头前后看了看,眼见着没人,啪给了我一巴掌。
“亲女儿,你也配?你就是我儿子的...”
3
还不等老头说完话,李延就一把捂住了老头的嘴。
“爸,小玲就是再有不是,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可别寒了小玲的心,你说是吧。”
我疑惑的捂着半张脸,被推搡着进了门。
“小玲,你也别往心里去,咱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胡蓝穿着一身紧身红色长裙,站在客厅里。
只见她一脸娇羞的问李延,“老公,我的裙子好看么?”
李延在胡蓝的脸上印下了一个吻,那样子,是比照顾我时还多百倍的温柔。
“我老婆,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不好看?”
我坐在沙发一旁,顶着滑稽的巴掌印,眼见着李延和嫂子倘若无人的亲热。
胡蓝就像是故意一般,拉着李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轻咳一声,“嫂子和哥真是甜蜜,好不让人羡慕。”
胡蓝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那是自然。”
然后便搂着哥哥的脖子,被抱着进了房间。
早上社区医院医生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怎么会和嫂子共用一张身份证?
如果嫂子真的是李玲,那我又是谁?
我躲进主卧旁边的卫生间,这房子是个老房子,隔音不是很好。
我把耳朵整个贴在墙上。
嫂子甜腻的叫声听得我脸红心跳。
“老公,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个贱人赶出去,我可不想再跟她住在一起了,干什么都不方便,只能在卧室里。”
李延低声哄着胡蓝“乖宝,她叫你嫂子,你还不开心啊,看着她和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还不乐意?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了”
“哼!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哥哥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啊,真是天真,老公可只有我这一个老婆妹妹。”
我跌坐在原地,李延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他是谁?我如果不是李玲,那我是谁?
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难道我才是胡蓝?
4
还不等我细想,门口便响起了老头的叫骂声“哪个老不死的,敢这么敲老子家的门。”
我狐疑的走出卫生间,却看见老头,低着头,脸色绯红的样子。
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中年女人,拖着行李,站在门口,她长着一张和李玲有8分相似的脸,带着一颗大粒的珍珠耳环。
老头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邀着女人进了房门。
“阿如,你怎么来了?”
老头的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欣喜,我敲了敲主卧的门。
“嫂子,你妈来了。”
李玲有些惊慌的从房间里跑出来,眼里透露着极力隐藏的恐惧。
“妈...你...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走上前,用指头挑起李玲的脸“怎么?过上好日子了,也不知道给妈发个信,妈好来伺候你啊。”
李玲颤抖着身子,把人往外推“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快出去吧。”
为什么亲女儿会怕自己的亲妈?
老头,走上前,难得的甩了李玲一巴掌“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妈想住就住,我看谁敢拦挡。”
那女人假意心疼的上前,把老头的手,拉到嘴边,然后吹了吹“这么打,太伤手了,要这么来。”
紧接着,只见女人抡过手里的包,砸在了李玲的脸上。
李玲用手捂着脸,女人却没有半点心疼,“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个死样子,没有一点长进。”
说罢,女人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
李延站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闹剧,还真是个懦弱的好老公啊。
我穿上衣服,偷偷溜了出去,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小蓝,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还把我手机微信都拉黑了,你是不又和那个狗男人和好了,怕我骂你,才这样?
小蓝?
我的大脑一片懵,“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我是李玲。”
电话那头,冷哼一句,“胡蓝,你撒谎撒点成熟的行不行,别装,你的声音我还能听不出来,半个小时后,我在今天花园楼下的咖啡馆等你。”
打电话的这个人似乎和我很熟络,但我却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了。
我打了辆车,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一个穿着时尚,头顶大波浪的女人冲我招手。
我对眼前的女人丝毫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可我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死女人,你可急死我了。”
说着,她翻出来我没有失忆前的聊天记录。
记录停留在,“婷婷,李玲叫我出去一趟,我等会跟你说。”
随后便是红色感叹号。
接着,她又找出我们俩的合影,一张一张的翻给我看。
我喝了一口咖啡,将假身份证往桌子上一扔。
居然还真是这样,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婷婷。
婷婷气愤的看着我“小蓝,你这也太能忍了,要不是当初你将他们两个捉奸在床,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真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呵呵,好一个同父异母,原来我和李延的兄妹是假,李延和李玲的兄妹才是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足以让人恶心。
老婆妹妹,呵呵,还真是不负虚名啊。
婷婷一拍桌子,“真是有什么样的爸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自己把小三的女儿带回来,当养女就算了,还要让养女和亲儿子结婚,现在又让小三住在家里,真是一把年纪,不嫌害臊,恶不恶心。”
我冷静的坐在凳子上,刚刚的气急败坏被理智压了下去。
“李玲她妈可是一步好棋啊,怎么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