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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颜楚筠景寒之结局+番外小说

初点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雍齐来了。说来讽刺,这是他们俩的新房,却几乎没有他的东西。他之前并不住这里。现在仍在他的旧院住着,偶然在外书房做做样子。颜楚筠和他结婚十几年,两人几乎没住过同一个院子。“……听说你出疹子,都好了吧?”姜雍齐笑了笑,淡淡问她。他生得好,有双漂亮的丹凤眼,眸似点漆,又白净斯文,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他今日穿了件天青色长衫,温润矜贵。可惜内里草包。一辈子没有承担过半分责任,没有赚过一分钱。靠着颜楚筠,走出去人人称一声“四爷”,他仍把自己当世家公子。颜楚筠为了儿子,不敢离婚,忍了姜雍齐十几年,宁可花钱养着这个花瓶。可最后……她低垂了视线,将情绪深深藏在眼底。弯腰将自己的医书捡起,颜楚筠抬眸看向姜雍齐:“好多了。”姜雍齐的目光,落在她雪颈...

主角:颜楚筠景寒之   更新:2024-11-14 13: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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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楚筠景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颜楚筠景寒之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雍齐来了。说来讽刺,这是他们俩的新房,却几乎没有他的东西。他之前并不住这里。现在仍在他的旧院住着,偶然在外书房做做样子。颜楚筠和他结婚十几年,两人几乎没住过同一个院子。“……听说你出疹子,都好了吧?”姜雍齐笑了笑,淡淡问她。他生得好,有双漂亮的丹凤眼,眸似点漆,又白净斯文,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他今日穿了件天青色长衫,温润矜贵。可惜内里草包。一辈子没有承担过半分责任,没有赚过一分钱。靠着颜楚筠,走出去人人称一声“四爷”,他仍把自己当世家公子。颜楚筠为了儿子,不敢离婚,忍了姜雍齐十几年,宁可花钱养着这个花瓶。可最后……她低垂了视线,将情绪深深藏在眼底。弯腰将自己的医书捡起,颜楚筠抬眸看向姜雍齐:“好多了。”姜雍齐的目光,落在她雪颈...

《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颜楚筠景寒之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姜雍齐来了。

说来讽刺,这是他们俩的新房,却几乎没有他的东西。

他之前并不住这里。现在仍在他的旧院住着,偶然在外书房做做样子。

颜楚筠和他结婚十几年,两人几乎没住过同一个院子。

“……听说你出疹子,都好了吧?”姜雍齐笑了笑,淡淡问她。

他生得好,有双漂亮的丹凤眼,眸似点漆,又白净斯文,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他今日穿了件天青色长衫,温润矜贵。

可惜内里草包。

一辈子没有承担过半分责任,没有赚过一分钱。

靠着颜楚筠,走出去人人称一声“四爷”,他仍把自己当世家公子。

颜楚筠为了儿子,不敢离婚,忍了姜雍齐十几年,宁可花钱养着这个花瓶。

可最后……

她低垂了视线,将情绪深深藏在眼底。

弯腰将自己的医书捡起,颜楚筠抬眸看向姜雍齐:“好多了。”

姜雍齐的目光,落在她雪颈上。

一个很浅淡的痕迹。

看样子,她的确刚刚出过疹子,不知道她好了没有。

“千万别过给我。”他在心里想着。

嘴上却道:“你好了,姆妈就放心了。”

颜楚筠目光清冷:“那你呢?”

姜雍齐一愣,继而有点恼她不知羞,居然问这种问题。

他脸色微沉:“我也放心了。”

颜楚筠淡淡嗯了声,情绪全无。

姜雍齐见她这样平淡,更不高兴了。

她问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应该高兴或者娇羞,怎么看上去冷冰冰的,好像根本不在乎。

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问他关心不关心?

姜雍齐感觉在她面前落了面子,神色不善。

“四少过来,有什么事吗?”她问。

姜雍齐:“阿爸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姆妈让我叫你。”

颜楚筠:“知道了。”

说罢,她转身回卧房。

姜雍齐站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因为,颜楚筠对待他的态度,像对待跑腿的下人。

他给了她体面,亲自来告知她,她就这样反应?

姜雍齐恼羞,甩袖而去。

院子里的三个佣人,低声议论:“四少爷和四少奶奶,好像吵架了。”

“四少爷只喜欢表小姐,看不上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嫁到我们家,高攀了,四少才会看不起她。”

颜楚筠站在窗棂后面,静静听耳房那边女佣们的议论。

她安静极了。

傍晚时分,颜楚筠换了干净衣衫,打算去餐厅吃饭。

女佣梨雪却主动道:“四少奶奶,您不知道餐厅在哪里吧?我带您过去。”

颜楚筠院子里一共三名女佣,都是她婆婆章氏安排的。

两个婆子,负责打扫浆洗等各种粗活;十八九岁的女佣梨雪,专门照顾颜楚筠。

现在是民国了,家里不准用卖身契的下人。故而女子出嫁,也没有陪嫁的人了。

前世,颜楚筠嫁过来后,女佣梨雪也百变刁难她。

因为梨雪之前是服侍姜雍齐的,大太太章氏暗示过她,会让她做姜雍齐的姨太太。

梨雪想要压住四少奶奶一头。

颜楚筠性格稳重周到。不想和婆婆结仇,她慢工出细活,花了两年时间,才处理掉梨雪。

再看梨雪上蹦下跳的,颜楚筠没了耐心。

“好,劳烦你了。”颜楚筠静静看了眼她。

待要出门,颜楚筠又道,“稍等,我换一双鞋。”

折返卧房,颜楚筠拿了一根银针,藏在袖底。

她这才和女佣梨雪出门。

姜家的院子,颜楚筠走了十几年,她可太熟了。

女佣只当她从来没去过用膳的膳锦阁,将她往旁处带。

颜楚筠不动声色,跟着女佣走。

她们走到了车马房。

如今黄包车盛行,姜家还留了两匹马、一辆马车外,新添了七辆黄包车,雇了好几名车夫。

这些车夫大多进府不到一年。有个人嗜赌,每晚都要喝酒打牌。

佣人们拿了他们的好处,不会告诉主人家。

后来是大太太出门,车夫哈欠连天一身酒气,差点撞到了电车,这才发现。

梨雪带着颜楚筠,直接往车马房走过去。

“四少奶奶,您在这里稍等,我想起大太太叫我带东西,忘记了拿,我回头去取。”梨雪急忙说。

她又指了不远处的凉亭,“您不要去那边,车夫们偶然过去,别冲撞了您。就在这里等着。”

不远处,就是车马房。

那些车夫喝多了,都会到凉亭这里尿尿。

此时夕阳落尽,天幕渐黑,偏僻处没有路灯,黑黢黢的。

颜楚筠:“好……”

女佣冷冷笑了笑,转身要走。

颜楚筠的手很快,刺向了她后颈穴位,另一只手捂住了她口鼻。

她比女佣高半个头,很轻松将她弄到晕倒。

颜楚筠看着倒地的女佣,表情寡淡。

她转身要走,去膳锦阁吃饭,免得公婆叔伯妯娌挑她的错。

此时,却有人鬼鬼祟祟朝这边过来。

颜楚筠一惊,下意识往旁边的矮树丛躲避。

这里,是佣人们住的地方,家里主子不会过来。

她还以为,是有人路过,或者来这里干什么勾当。

不成想,那粗壮婆子,把一个白色东西,扔到了凉亭里。

那东西落地,声响不大。

婆子左右环顾,非常紧张,快步离开了。

颜楚筠微微咬住唇。

“这扔的,是什么?”颜楚筠暗揣、

她见婆子走远,又在原地停顿了几息,隐约听到车马房有人叫嚷,此地不能久留。

颜楚筠快步去了凉亭,找那婆子扔的东西。

一见之下,大惊失色。

她急忙抱起,快步离开。

姜家的膳锦阁,此刻坐满了人。

大老爷姜知衡今日回家,人人欢喜。

“小四,你媳妇呢?”大老爷看了一圈,还是没瞧见新媳妇,有点诧异。

姜雍齐结婚的时候,大老爷人在外地。

按说儿子结婚,父亲应该回来的。

大老爷没回来。一来是民国后,很多规矩摧枯拉朽倒掉;二则姜雍齐是庶子,家里并不重视他的婚姻。

第三则是颜楚筠娘家门第凋零,姜家从上到下不把她当回事。

“快来了吧。”姜雍齐蹙眉,“我告诉她早点过来的。”

一旁的章艺苗,很是温柔:“四嫂会不会迷路了?”

“不会的,她来过这里。”姜雍齐说。

应该来过吧?

他没什么印象了。

大老爷姜知衡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派个人去找找,怎么还不来?”

又问,“姆妈呢?”

老太太也没来。

大太太含笑,吩咐佣人赶紧分别去请。

很快,佣人先从颜楚筠那边回来,告诉老爷太太:“四少奶奶院子里的婆子说,她一早就和梨雪出门了。”

大太太微讶:“这是去哪里逛了?真是淘气。”

大老爷姜知衡面露不悦:“快要吃饭了,还逛什么?”

怪颜楚筠不懂规矩。

大太太笑了笑:“小孩子家的,玩心重。咱们家很多好东西,她没见过,可能就逛忘记了。”

又喊了佣人,“再去找。”

佣人道是。

另一边,派去请老太太的女佣,回来后脸色很不好。

“老太太的欢儿不见了,老太太正在发脾气。”

大老爷一听,哎哟一声:“这可糟糕了。”

欢儿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他急忙起身,去老太太的正院,饭也顾不上吃了。

其他人也跟着他走,呼啦啦一群人离开了餐厅。

只章艺苗还坐着。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她脖子上被挠了一爪子,留下清晰血痕,不知哪天能复原。

挠她的畜生、抱着猫的贱人,都应该去死。


景寒之派人留在当地,查访了一段时间,确定当时在那个村子里的外地人,只有颜絮芳。

她就是救了景寒之的人。

景寒之承诺要娶她,给她荣华富贵。

可他无法对她动情。

男人的情念很诚实,骗不了人。

颜絮芳纤瘦,气质清冷,但没有那种柔腻娇俏。

景寒之还是决定娶颜絮芳,并且不纳妾,让她享受尊贵。

而他自己……

他想要睡的,是颜楚筠这样的女人:雪一样的肌肤、婀娜曼妙的身段,以及一点淡淡乌药香。

为什么她会有乌药香?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短半年从那么黑黝黝变成这样雪色肌肤。

颜楚筠特别白,白得红润细腻,像玉一般。

所以,哪怕她会医术、哪怕她有乌药香,她也不可能是他的阿云。

颜楚筠的名字、小名,在广城话里,都不是“阿云”这个读音。

颜絮芳是符合的。

景寒之素来是个厚颜无耻的人,他不在乎世俗的看法。

他对颜絮芳的承诺,也只是娶她、给她富贵,并没有承诺会爱她。

至今为止,他也不爱颜絮芳。

他依旧会到处“打猎”。

颜楚筠是他的猎物。

他看着颜楚筠收拾了自己脸上的泪痕,整了整衣衫,突然觉得她侧颜很眼熟。

好像那个傍晚,在夕阳中的女子。

景寒之收回视线。

“少帅,你知道小芳没有医术的,对吗?”颜楚筠突然开口。

景寒之:“我不在乎。”

前几日,颜絮芳向他解释,她给他用的药,都是她祖父留下来的现成医案,她直接抄的。

她的确不怎么擅长医术。

除非景寒之可以证明,颜絮芳不是当初救他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去猜疑她。

没什么意义。

妻子是个挺特殊的存在,就像合作方。

她持家,她尊贵。

但她未必需要多了解景寒之,也未必会睡在景寒之床上。

景寒之懒得花心思去处理这些。

他让副官去广城,继续查颜絮芳在广城的种种。

现在的反馈,还是没有疑点。

十岁男孩可以证明,当初是颜絮芳藏了个陌生男人在家。

他要娶颜絮芳,是因为救命之恩,又不是因为她医术出神入化。

她有没有医术,不与他相关。

“我才是颜家的少神医。”颜楚筠说。

景寒之:“你的确很厉害。”

颜楚筠试探着问他:“你可以不娶颜絮芳吗?”

景寒之:“我和她的事,你不懂。不要说这种天真的话,她注定是我妻子。”

颜楚筠沉默,

景寒之失笑:“你还没上我的床,就吃醋?”

颜楚筠脸色微微发白:“没有。”

景寒之端详她。

她的确不是生气或者嫉妒,而是害怕。

害怕他娶颜絮芳,给颜絮芳身份地位。

她们姊妹俩,似乎有很大的仇怨。

景家的家庭情况更复杂,他父亲景峰兼祧两房,有两个正室妻子,景寒之很懂同父异母姊妹之间的恨。

比仇人的恨还要浓烈。

“哪天,你为我吃醋,说不定我会拒绝娶她。”景寒之挑起她下颌,淡笑对她说。

颜楚筠打开他的手,低垂羽睫不说话。

督军夫人在西花厅设宴,请了宜城上流社会的宾客作陪。

颜楚筠的车子到了督军府门口,夫人亲自出来迎接。

督军夫人穿银色绸缎旗袍,用黑色丝线绣了祥云纹,时髦又端庄,高贵绰约。

一见面,督军夫人笑盈盈端详她:“首饰配得好。”

颜楚筠穿黑色旗袍,故而用了珍珠项链、耳坠,又用了一把珍珠梳篦,斜斜插在发髻上。

珍珠莹润,光泽饱满,衬托得她肤如凝脂。


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颜楚筠笑:“你很喜欢?”

白霜尴尬,还是点头:“是。”

“那这个给你用,我反正不太擅长放枪。”颜楚筠道。

白霜:“不不,我不敢。”

“你是我的护卫,原本应该带刀带枪的呀。”颜楚筠说。

白霜迟疑。

颜楚筠递给她。

白霜似乎有点不太敢,却又很想要,心里斗争了好—会儿,才伸手。

接过去的时候,白霜的手有点轻微发抖。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激动、很喜欢。

颜楚筠倏然心情很好。

原来,付出也很开心。

盒子底层有很多子弹,可以慢慢用。

白霜拿了枪和子弹,房间收拾好了,她先下去休息。

这天晚上,颜楚筠躺在床上,承认自己有点被收买了。

——这么多钱,的确可以收买她的心。

她竟不觉得景寒之可恨了。

她静静躺着,知道景寒之还是会娶颜絮芳。

感激他就行了,他永远是她大哥,没有其他的关系。

颜楚筠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将黑黢黢的药汁,涂在自己身上。

药汁里还有乌药的气味,很淡。

她照镜子,看到皮肤黝黑的自己,然后就醒了。

颜楚筠对这个梦,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翌日,颜楚筠早起去陪老太太吃饭,跟老太太说,她要雇佣白霜。

老太太自然同意。

颜楚筠又去了银行。

她成了银行的大客户,升级了保险箱。

将金条都存好,颜楚筠回到家时,佣人送了个信封进来,是周宝华把章艺苗的证据交给了她。

这个证据,变得没意义,因为章艺苗自己也只是棋子。

下午没什么事,颜楚筠吃了午饭,和佣人们在院子里看白霜练武。

白霜的动作流畅极了,每天早晚都要练—会儿拳脚。

她的练习结束,颜楚筠回房整理医案。

她手头有祖父的不少手书,颜楚筠打算把这些医案整理成册;也有祖父自创的—些药,颜楚筠知道它们特别好用,只是颜家没人能配制。

颜楚筠可以。

她重生了,还是打算走这—条路。

药铺是她的事业,也是她永远的靠山。

她—世经历告诉她,祖父母会老会死,护不住她;父亲并不会疼爱自己的每—个小孩,可以完全漠视她的生死。

至于丈夫,那就更加靠不住了,他不伤害她就很好了;儿子……

“如果再生小孩,我想要女儿。女儿也许会好点。”颜楚筠想着。

屋子里渐渐黯淡,到了晚饭时间,女佣冯妈去大厨房拎了饭菜回来。

颜楚筠洗了手,刚刚坐到餐桌前,姜雍齐突然来了。

原本有点饿的她,顿时胃口全无。

她微微拧眉看着姜雍齐。

姜雍齐这次不像是寻仇的,面目平和中带着—点笑。

他是个美男子,很多女人愿意倒贴他的。

颜楚筠曾经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钻她的房间、破坏她清誉,就和他结婚,大概也是被美色迷惑了。

“有事吗?”她看着姜雍齐。

姜雍齐在餐桌前坐定,期期艾艾:“颜楚筠,我可能要搬过来住。我那边……”

他—直住自己的旧院子。

他那个旧院子,在章艺苗小楼的后面,仰头就可以看到站在窗口的表妹,所以他舍不得搬。

那个院子,是当初姜家少爷们—起住的。

只是大家结婚了、出国了,空了下来,变成了姜雍齐—个人的。

前世,他几乎住在那里,直到分家后他们搬出去。

颜楚筠态度平和:“老院子怎么了?”

“三哥要回来了,姆妈打算重新修缮那院子。”姜雍齐道。


大太太问颜楚筠:“你昨晚,的确在军医院?”

颜楚筠:“是。”

“好,既如此,我姑且相信你。”大太太说,“我会去查。若你撒谎,你知轻重。”

“若我撒谎,任由太太处置。”颜楚筠说。

大太太就等她这句话。

她看向老太太:“姆妈,我没有为难孩子。一旦查明了,您不能再护着她。”

“这个自然,我老婆子也不是不讲道理。”老太太说。

大太太得了准话,领着众人离开。

章艺苗不想走,又要去抱欢儿。

欢儿却冲她龇牙。

老太太深深看了眼章艺苗,暗含深意。

章艺苗缩回手,讪讪走了。

一场闹剧收场,颜楚筠暂时回不去松香院,她在老太太这里住下。

她的佣人们,从小耳房放了出来,但也不给她们出门,仍锁在松香院里。

家中佣人都听说了四少奶奶夜不归宿。

“去会野汉子?”

“听说这个四少奶奶,在娘家就不规矩的。她勾搭四少,被她继母抓到了。”

“四少在她房间的衣柜里,她自己衣衫不整的。被抓到了,就没办法,四少只得娶了她。”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一看就是,你看她那狐媚样子,那腰细的……不安分!”

佣人们自然捡了各种难听话说。

颜楚筠一概不知情。

老太太院子里有个小佛堂,平时初一十五上上香,做做样子,老太太自己是不念佛的。

颜楚筠没事,跪在佛前敲木鱼。

她跪了三天。

周嫂忍不住赞她:“沉得住气。我小瞧了这位四少奶奶。”

老太太也觉得她极有耐性:“这孩子,的确跟看上去不一样。”

颜楚筠生得太艳。

女人漂亮成她这样,很容易轻浮做作。

可颜楚筠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美,也不会刻意去装点她的美。

她在佛前跪了三天。

大太太去查她那晚去向,也去了颜家问。

骆扬名母女俩对此,闭口不谈,好像不知道此事。

到了第四天,督军府的汽车,突然开到了姜公馆大门口。

佣人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去告知大老爷。

大老爷来不及换衣衫,匆忙出来迎接。

来的,是景寒之。

大老爷姜知衡瞧见了他,极尽谄媚:“少帅,您怎么大驾光临?”

景寒之扫了眼他,神色倨傲。

他招招手,身后副官送过来一个盒子。

景寒之托着盒子:“颜楚筠呢?”

大老爷微愣。

“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没记住颜楚筠的名字,都是小四媳妇这样称呼她。

“自家的人,自己去查。”景寒之把盒子扔到他怀里,“颜楚筠救活了我舅舅,我母亲认她做了干女儿。

这是裙子,我母亲送给她的。后天晚上,督军府开个宴会,我母亲要公开认亲。

让你家里的女人,带着颜楚筠去。盒子里还有请帖。”

大老爷愕然看着他。

还有这种事?

景寒之眉头则是微微蹙起,并不高兴的模样。

他说完了话,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冷冷笑了笑:“告诉我妹妹,早点去,哥哥等着她。”

大老爷:“……”

这话怎么怪怪的?

“颜楚筠那么漂亮。”景寒之又上前几步,几乎要拍打大老爷姜知衡的脸,“你儿子,很大的福气嘛,受不受得住?”

大老爷心头狠狠一颤。

常在外面混的男人,这话他听懂了。

之前景寒之那句“妹妹”,也不是他会错意,而是景寒之的确带着暗示。

景寒之说完这句话,乘坐他的汽车,转身离开了。

大老爷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急急忙忙往正院跑。

这天,督军府放出消息,盛远山,也就是督军的小舅子顺利出院,回府静养了。

“老太太,老太太!”佣人从外面进来,很是激动。

周嫂呵斥她:“叫嚷什么?”

“外头都在说,我们家四少奶奶是神医,她救活了督军的小舅子。”佣人兴奋道。

周嫂听了,又惊又喜:“怎么说的?仔细跟我讲讲。”

佣人就说,外头都在传:“景家那晚请了全城的大夫,咱们家四少奶奶也去了。

那些老郎中,一把年纪的,个个都说救不活;洋大夫也没办法;军医们被枪指着脑袋,也不敢许诺。

我们家四少奶奶,上去就说她能治。督军夫人没办法了,就让她治,真治好了!”

周嫂听得笑逐颜开:“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我问了好几个人。门口还有人说,刚刚军政府的少帅,给四少奶奶送礼来了。”佣人又道。

周嫂让她去门口,喊几个男佣人进来,问问他们是怎么听说的。

大家的说法差不多。

反正就是,四少奶奶的确治好了督军的小舅子。

而且是大家都没办法,就她可以。

“现在,大家都在质疑,颜家的少神医,到底是咱们家少奶奶还是七小姐。听说那个七小姐也去了,她就没敢治。”

周嫂欣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颜楚筠这次,逃过一劫,她的确没撒谎。

不对,她不止是逃过一劫,她要飞黄腾达了。

她搭上了军政府!

周嫂快步进了卧房。

老太太午歇刚醒,周嫂就急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她医术的确好,欢儿是她救的。”老太太语气很平淡。

周嫂:“您怎么好像不高兴?”

“树大招风,不是好事。姜家什么地位,我是知道的。一旦有事,未必还能护得住她。”老太太说。

周嫂:“您多虑了。”

“我见得太多了。”老太太道,“她就是颜家那个藏了多年的少神医。”

又说,“颜家老太爷在世时,为什么藏她?那是为了她好。才高不寿,太年轻出风头,容易跌。”

老太太到底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事情没见过、没听过?

周嫂不知该接什么。

老太太摆摆手:“去佛堂告诉颜楚筠吧。”

周嫂应了声,快步去了。

颜楚筠听到这个消息,弯下腰,去磕了三个头。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蒲团上。

她成功了!

往后的路,不可能都是坦途,但她把重生后的第一步走好了。

此时的颜家,颜絮芳正在大发脾气。

她将梳妆台上所有东西都拂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她近乎癫狂,面目狰狞。

颜楚筠成功了。

她居然真的有这样的神通。

颜絮芳害怕到发抖。

“少神医”这个名头,肯定会被颜楚筠抢回去的;而广城的秘密,估计也会泄露。

不,颜絮芳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不受宠的“外室女”,她要风光!

她要做督军府的少夫人!

她要颜楚筠死!


颜楚筠在姜家的待遇,好了很多。

老太太大张旗鼓给她钱,不仅仅让她手头有了现钱,也明确给她撑腰。

她通过老太太的手,把自己的女佣半夏和程嫂接了过来。

她住的松香院,之前三个佣人,烧死了两个;另一个也是她婆婆的人,已经被老太太的人调到浆洗房去了。

现如今院子里四个佣人,两个十八九岁的丫鬟,两个婆子。

另一个丫头,老太太赐给颜楚筠的,让她换个名字,她就给那丫头取名叫“桑枝”。

姜家吃饭,还是大厨房送各自份例的饭菜。

颜楚筠刚嫁过来的前三天,饭菜都挺丰盛,而后就逐渐差了。

给她做的焖羊肉,肉几乎没有,全是骨头。

颜楚筠没说什么。

自从老太太给了她钱,她没往厨房里贴,但她的饭菜就正常了些。

今晚的红烧鸡,里面还有鸡腿肉,待遇大大提升。

“佣人们最会逢高踩低。”颜楚筠想。

姜家生活,一直都像战场。

颜楚筠曾经以为,自己不争,就能得到安宁。

可实际上,战火席卷之下,无人可以生还。

何以止硝烟?唯有以战止战。

时间慢慢流逝,颜楚筠嫁到姜家一个月了。

她还没有和姜雍齐圆房。

前世,她婆婆“后知后觉”发现这件事后,逼迫姜雍齐回到松香院。

颜楚筠一次就怀孕了。

而后的三年多,她没有再和姜雍齐睡过。

很多人说颜楚筠漂亮,姜家的男人,也有几个垂涎颜楚筠的美色。

前世,她自己对男女之事兴趣不大,没有多想姜雍齐的冷淡。

直到前几日她偷听到公婆的谈话。

说她“不干净”。

到底为什么这样说她?

姜雍齐肯定不单单是因为恋着表妹,也因为她的“不干净”,才不肯碰她的。

这件事,成了颜楚筠心头的疑云。

转眼到了三月底,松香院的桃树开了满树的花,桃蕊轻盈,有彩蝶流连蹁跹。

颜楚筠换了件素白挑线裙子,淡粉色斜襟衫,带着女佣半夏出门。

她们俩去了银行。

颜楚筠把两根大黄鱼,换成了二十根小黄鱼,又在银行开了个保险柜。

她拿出五根小黄鱼,剩下的十五根存到保险柜里。

主仆两人走出银行,女佣半夏悄悄拉她的袖子:“六小姐,你看那个女的……”

颜楚筠顺着她的视线,瞧见一身材曼妙的女郎,穿一件深绿色绣银线牡丹的旗袍。

旗袍开衩到小腿。

小腿穿着玻璃丝袜,笔直纤细;一双皮鞋,窈窕曼妙。

颜楚筠:“好看。”

女佣半夏却偷偷红了脸:“她是歌伎吗?”

颜楚筠微讶:“不是吧?”

再过几年,讲究点的女人们,都会穿旗袍。

老式大镶大滚的衣衫,没人再穿了。

“那怎么穿成这样?大家都在看她。”半夏悄悄说。

颜楚筠失笑。

旗袍裁剪合身,把女子的纤腰、翘臀都展露出来,很好看。

也很惹眼。

银行的门口,一边是新式的时髦女郎,一边是颜楚筠和女佣这样守旧的女子,像时代的阴阳两面。

皇帝退位、民主初建,旧的尚未淘汰,新的就迫不及待生长出来。

颜楚筠也曾在时代的夹层中,被碾压过。

她后来,还是输给了新时代的女性。

留洋归来的表妹,一句“中医中药应该被废除”,就可以摧毁她多年心血。

“……姜家的小姐和少奶奶们也在穿旗袍,过几天我们也去做两件穿穿。”颜楚筠说。

半夏:“您也要穿成那样?姑爷会生气吧?”

颜楚筠冷冷一笑:“他生气,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半夏不再说什么。

颜楚筠又叫了黄包车,去一个地方。

半夏问她去哪里,她没回答。

黄包车将他们拉到了一个店铺门口。

铺子似乎在装修,尚未营业,木板门只下了一半。

颜楚筠冲里面喊了句:“有人吗?”

片刻后,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妇人。

胖妇人笑眯眯的:“您找谁?”

“张逢春在吗?”颜楚筠问。

胖妇人:“在在。您是哪位?”

“我想跟他买东西。”颜楚筠说,“他前天收到的东西,我想买。”

胖妇人不解。

她犹豫了下。

“您进来吧,自己和他说。”胖妇人道。

她让颜楚筠主仆进门,又冲里面喊,“逢春,有人找。”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呀?”

他从屋子里走出来。

瞧见颜楚筠,他微微怔了怔,不太自在。

颜楚筠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子;而张逢春是个穿着破旧的三十岁光棍,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您……”

“不请我到屋子里说话吗?”颜楚筠问。

张逢春不习惯和女人打交道,耳根泛红:“您请进。”

颜楚筠看了眼女佣半夏,让她留在前面,她自己跟张逢春去了后院。

后院小小的厢房,张逢春手脚笨拙给她倒茶。

颜楚筠看着他,眼睛涩涩的,很突兀问了句:“这些年还好吧?”

张逢春不明所以:“挺好的。”

“你母亲怎么样?”

“还是那样,总生病……您、您是哪位?”

颜楚筠:“我叫颜楚筠,是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

“六小姐?”张逢春眼睛一亮,“我听说过,老太爷时常夸您。可后来……”

后来怎么听说是七小姐治好了那些病人?

老太爷口中赞不绝口的,是六小姐明珠。

“我祖父一直很器重你,他在世时会提到你。”颜楚筠没接他的话。

张逢春神色黯然,叹了口气:“我辜负了老太爷的栽培。”

颜楚筠见越说越伤感,便道:“张哥,我今天来不是叙旧。您前几日得了一样东西,打算拿去教会医院卖,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张逢春诧异。

他没跟别人讲过。

“是磺胺吗?”颜楚筠又问。

张逢春:“是。”

“一共五支,对吗?”

“对。您……您怎么听说的?”

颜楚筠端正神色:“我想买。”

张逢春心中一喜。

他现在急缺钱,因为他母亲病情转重。

他是大夫,学了十几年医。他有医术,但他缺少名贵的药材。

他母亲是积劳成疾,只能用名贵药材滋养着,没有旁的办法。

“好,我卖给您。”张逢春很痛快,“您给五块银元。”

颜楚筠从宽大斜襟衫的左边口袋,拿出一个巾帕,放在桌子上:“这是五根小黄鱼。买你五支磺胺。”

张逢春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这……”他说不出话,震惊到瞳仁都微微扩大了几分。

唇角却压抑不住往上翘。

人在极度欢喜的时候,面部神色会失去控制,很难做到不动声色。

张逢春的狂喜,无法藏匿。

“六小姐,您是老太爷的孙女。我受过老太爷的指点,虽然没入门,也算他弟子。

我要跟您说明白:我一个堂弟,托了走远洋船舶的生意人,从德国送回来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种西药,写了名字叫磺胺。他说值钱,让我拿去西医院,十块银元一支。

但我这个堂弟,从前是个混子,不懂医。我也不是学西医的,不太懂。”张逢春老老实实,全部告诉颜楚筠。

颜楚筠点头:“我懂。我出价,一根小黄鱼买一支磺胺。你卖吗?”

“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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