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独孤翊舒儿的其他类型小说《丝路再无佳人,余生为她供养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独孤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西出玉门关后,终身再难回故土,姑娘可想好了?”见我郑重点头,都护府文吏在三日后的出使名单上写下了我的名字。“云舒?姑娘竟和我们刺史夫人同名!”“不过同名不同命,刺史大人散尽千金为云舒夫人在佛窟供养了数百幅壁画,只为向神佛祈求延续两人永世的缘分,他定是不舍得让自己的夫人西行的。”我看向远处自由飞舞的黄沙,平静地点了点头。永世的缘分与我而言不重要了,我只求塞外苍茫,与君长诀。……三日后就要出发,从都护府出来后,我没有立刻回刺史府,而是先去坊市买了一包堕子药。准备回家时,恰好听见当街卖葡萄酒的小姑娘正在高声谈论我的夫君。“刺史大人明日要亲自为他夫人的壁画点睛了,还说他夫人的神韵天下间只有他一人能知!他夫人明明只是个商女,也不曾生下孩子,...
《丝路再无佳人,余生为她供养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西出玉门关后,终身再难回故土,姑娘可想好了?”
见我郑重点头,都护府文吏在三日后的出使名单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云舒?
姑娘竟和我们刺史夫人同名!”
“不过同名不同命,刺史大人散尽千金为云舒夫人在佛窟供养了数百幅壁画,只为向神佛祈求延续两人永世的缘分,他定是不舍得让自己的夫人西行的。”
我看向远处自由飞舞的黄沙,平静地点了点头。
永世的缘分与我而言不重要了,我只求塞外苍茫,与君长诀。
……三日后就要出发,从都护府出来后,我没有立刻回刺史府,而是先去坊市买了一包堕子药。
准备回家时,恰好听见当街卖葡萄酒的小姑娘正在高声谈论我的夫君。
“刺史大人明日要亲自为他夫人的壁画点睛了,还说他夫人的神韵天下间只有他一人能知!
他夫人明明只是个商女,也不曾生下孩子,嫁了个好男人真是有福!
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深情男子?”
一旁卖胡饼的小哥也在感叹:“刺史大人真是难得,这么大的官还只有夫人一人,我若是他,早就三妻四妾美人绕膝了。”
在这沙洲境内,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刺史大人独孤翊有多宠自己的夫人。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成婚后独孤翊甚至甘愿洗手作羹汤,专门向酒楼食坊的厨子学了夫人爱吃的几道小菜。
连西域诸国都对此有所耳闻,奉为了一段佳话。
我摸了摸小腹,忍不住苦笑出声。
我和独孤翊青梅竹马,年少时就约定了终身。
他遭人诬陷,我宁可受到牵连也要散尽积蓄为他奔走,心里打定了主意和他生死与共。
他被人推到寒潭,我顾不得自己的身子跳下去相救,却得了寒疾,很难有孕。
终于熬到他平了反,八抬大轿娶我过门,我又陪着他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官做到了现在统辖一方的大吏。
来到沙洲后,独孤翊找来最顶级的画师,在佛窟里供养了我的画像。
他曾在神佛前发誓,今生今世只会爱我一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入轮回。
他把我抵在冰冷的石壁上发疯地索取,可谁能想到,在我们隔壁的石窟里就藏着他偷偷娇宠的小姑娘。
成婚十载,在我得知自己终于怀孕时,连夜去了佛窟还愿,却正好看见独孤翊在为我修建的佛窟里放肆地宠爱着别的女子。
那女子肌肤胜雪,在独孤翊怀里撒娇。
“翊哥哥,我腹中有了你的孩子,你高不高兴?”
独孤翊的动作更加疯狂,像是要把那女子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好柔儿,给我生下来吧。”
我站在原地,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突然下腹一痛,鲜血浸湿了下裙。
大夫说我受了刺激,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将来恐怕会先天体弱,更何况我决心要西行,勉强留下这个孩子也只能受苦。
我提着堕子药回到刺史府时,独孤翊又不在家。
从前他总推脱说州衙里事多,不得已忽略了我,可我偷偷去送汤食时,总会扑个空。
现在他去了哪里,我已经不想再过问了。
我给自己煎好了药,又放到药冷,重复数次,直到夜色降临,独孤翊都没有回来。
最后一次,我喝下了那碗汤药,腹中如同刀绞,只排出一大滩血来。
孩子,对不起,娘不能让你一生下来就跟着娘吃苦。
我把带血的裙子和剩下没用完的堕子药藏在了衣柜里,全部收拾干净后,我拿出绢纸,写下给独孤翊的和离书。
刚放下笔,独孤翊就回来了。
他看见我后神色有一丝不自然,见我没有发火的意思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我身边,在我脸颊落下轻柔一吻。
“舒儿,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我叫人从雪山采了药材回来,一会儿给你熬上补补身子,今日出使团那边出来点麻烦,西行艰苦,有人不愿离开故土,都护府请我去协理了一番。”
他的话有理有据,若不是我今日刚好看见那位柔儿姑娘在街头炫耀自己的情郎为她买来了珍贵药材安胎补身子,怕是真要信了。
看见我手里束起的绢纸,独孤翊眼睛一亮。
“舒儿自己偷偷写了什么?
快叫为夫瞧瞧。”
我闻见他口齿间独属于薛柔儿的枣花香,微微侧开了身子,开口道:“三日后是你生辰,这是我给你的生辰礼,到时候你再看吧。”
独孤翊眉目舒展,笑道:“舒儿的礼物,我什么都喜欢。
我会把你每一年送我的礼物都刻在石壁上,让后世人也能知道我们的爱情。”
从前独孤翊的生辰,我总会为他抄写百部佛经,祈求他平安顺遂。
亦或是手写情书,细数他让我心动珍重的点滴。
可这次看着孤独翊期待的目光,我只是笑笑,沉默着把和离书放进了桌上的锦盒里。
他还不知,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份生辰礼了。
“醒了?”
站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风尘仆仆的薛柔儿。
“我早察觉出你不对劲儿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想离家出走让翊哥哥珍惜你?
别做梦了!”
使团里的领队们都讨好地聚集在薛柔儿身边。
“夫人,听说您失踪了,都把刺史大人急坏了,您怎么大老远地来了我们这里啊?”
薛柔儿哂笑一声,伸手指向了我。
“这个贱女人,不要脸勾引我夫君,就是因为她我们夫妻才会感情不和的。
给我把她绑到外面去,让外面的狂风好好地吹醒这个贱人!”
薛柔儿假扮我的身份居然上了瘾、入了戏,此刻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正室,想要处置了我这个外室。
使团里不知真相的人们立刻和我撇清了关系。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清爽干净的小姑娘,居然干出这样无耻的事来,人家刺史和夫人恩恩爱爱的,非要不自量力横插进去,现在的下场真是活该!”
“快把她丢出我们的使团,跟这样的女人一起西行,难保她路上不会勾引别人家的夫君呢!”
只有与我相熟的文吏忍不住出言提醒:“戈壁滩不比沙洲城里,这夜里的风是会吹死人的。”
薛柔儿讥笑出声:“我就是想让她死又如何!
你这么心疼她?
那就跟她一起出去!”
文吏和我对视一眼,只能默默退下了。
白日里独孤翊对薛柔儿的态度已经证明了她刺史夫人的身份,我再说什么也没人会相信。
官兵惧怕独孤翊的身份,只好把我绑在了外面的旗杆上。
“这刺史夫人也不像平时传闻的那样和善啊,实在是个凶悍的妒妇,看来从前都是刺史大人为她博的那些个美名吧。”
我衣衫单薄,没有了抵御风沙的袍子和面纱,如刀的狂风瞬间吹透了我的骨缝,细小的砂砾在我周身旋转,我感觉到脸颊像被针扎般刺痛。
我厉声呵斥薛柔儿:“你这么做,就不怕独孤翊追究吗?”
薛柔儿抚上自己的肚子,笑容得意。
“我怀了翊哥哥唯一的孩子,他心里有多看重血脉,难道你不清楚?
就是我现在杀了你,他也只会夸我杀得好……”天地苍凉间,我眼前是烽火台上黑烟的浓稠,耳边是风声的嘶吼。
突然架起我的旗杆开始大力摇晃,我低头看见那个善良的文吏拿了砍刀在砍束缚着我的绳索。
我掉在了地上,浑身僵硬,被文吏用面纱围起了受伤的脸颊,拖到了避风的地方,死死护在了身后。
薛柔儿见状,抽出驿站官兵的佩刀向我走来。
“滚开,她敢抢我的男人就该死,一个小小的文吏,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文吏拿出身上带着的律例文书,一条一条指给薛柔儿看。
“出使团三百三十人,一人都不能少,就算是刺史夫人,也要遵守律法!”
薛柔儿抢过那张文书直接撕烂,一扬手纸花飞散空中。
她正欲下刀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
独孤翊身穿护甲带着护卫打马而来。
“刺史大人来了!”
薛柔儿满脸得意,文吏脸上的血色尽褪。
而我只觉得全身疼痛,只能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
关口大开,独孤翊下了马红着眼睛一步一步走近,众人想起他宠妻如命的传言,都觉得我和文吏都完了。
下一秒,他一脚踹飞了薛柔儿,然后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黄毛风过去,第二日西行使团重新出发。
驿站的旗杆上挂着一具尸体,人们路过时都忍不住朝她的残骸吐上一口。
独孤翊手里还抓着那块面纱,跑到关外不断地挖掘地上的沙子,挖到手心流血也没有停下。
我坐在装货物的箱子里,透过缝隙向外看着,突然有人敲了敲我头顶的箱盖。
“云舒姑娘,过了前面的城池,就出了沙洲管辖范围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那天晚上,是文吏拉着我躲到了驿站的地窖里,躲过了黄毛风。
他是个好人,在得知全部真相后,想出了这样一个帮我脱身的法子。
我跟随着使团继续西行,看见了雪山巍峨,看见了湖水清澈,过往种种伤痛在路途上都被治愈了。
人们知道了我的遭遇后,都对我格外照顾。
已经天高皇帝远了,谁又会在乎一个刺史呢。
除了当初救我的文吏外,我还交了很多新的朋友。
到了高昌后,我和使团里其他几个商女暂时留在了当地,负责选适合引进回国的瓜果。
过路的行商带回了沙洲最新的消息。
“那个很有名的独孤刺史好像疯了,整日在玉门关外徘徊,说要找他的妻子。
后来经人举报,朝廷已经罢免了他的官,还判了几年的大狱,新的沙洲刺史已经到任了。”
“都说独孤刺史是做了对不起自己妻子的事,才落得这个下场的。”
我听在耳中,内心没有一丝波澜,不管是怎样的结果,都是独孤翊自己选择的路。
后来我又继续向西到达了丘慈,在这片绿洲之中开设了属于自己的商号。
再次见到当初救过我的文吏已经是十年后了,这些年他也一直在负责为出使团招募西行的成员。
看着我现在意气风发事业有成的样子,文吏感慨道:“当初我以为你只是和刺史夫人撞了名字,万万没想到事情是那个样子。
还好都过去了,你现在的商号,已经是我们使团的中流砥柱了,当初救下你,真是我做过最正确英勇的事了。”
“去年我在沙洲,遇见了当初的独孤大人,他从大牢里放出来后,变卖了所有家财,一心一意为你修建石窟,绘制壁画,雕塑人像,可怪的是,他始终没办法点出你的眼睛。”
“他认为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把自己对你的歉意写成了文字全都刻在了石壁上,意在警示后人,不要再犯和他同样的错误。”
文吏在临走前问我:“你真的不愿意再回去了吗?
我觉得他是真的悔了。”
我摇了摇头,跋涉过万里,方知一己之小,世间之大。
生命短暂,商道万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又过了二十年,我从遥远的波斯回到了疏勒国,两鬓的头发已经微微泛白,却丝毫没有后悔过。
这世界是如此的广阔,值得我不停地探索。
商铺的伙计交给我一份讣告,当初的文吏在一次带领使团出行的路上,为了保护队伍里同行的小姑娘,被野狼咬伤感染而死,就葬在了沙洲城。
我再一次踏上行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去送送这位老朋友。
我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商队花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到了沙洲城。
在给文吏上过香后,我走进了繁荣的坊市想要逛一逛,一家生意火爆的葡萄酒坊前侃侃而谈的小姑娘吸引了我的注意。
“你们知道吗?
三十年前这沙洲成有一位痴情的独孤刺史,因为弄丢了自己的妻子,就花费全部家财为妻子供养了无数佛窟,我若是也能碰上这样痴情的男子就好了。”
从屋里走出了一个年长些的妇人,用手里的酒勺敲了下那小姑娘的头。
“你知道什么,他只是事后装深情罢了。
你可知当初他的妻子是怎么丢的?
就是因为他在为妻子供养的石窟里背叛了他妻子,背叛了神佛!
在前几天的风沙天,那位独孤刺史一个人走进了漫天黄沙里,再也没有回来,这就是他的报应!”
“你应该学学商道上那些奇女子,就像那位云夫人一样,去开创自己的事业!”
小姑娘不情愿地撇撇嘴,嘴里嘟囔着“祖母真不懂爱情”。
那位年长的妇人追着小姑娘传教“那是你还天真,简直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似乎记起那个老妇人是谁了,释怀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坊市,在我有生之年,继续踏上了海上的商路。
数十寒暑,通商东西,观山海,见盛世,这就是我余下的人生。
哪怕这一次,是真的不归路了。
第二日,孤独翊要去石窟为我的画像点睛。
侍女给我梳妆打扮,遮盖了我虚弱的脸色,独孤翊眼里满是惊艳。
“我的舒儿真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能够娶得你为妻,是为夫几世修来的福分。”
我淡淡一笑,心里已经没有了悸动。
独孤翊却来了兴致,拉着我的手坐在镜台前,亲自在我额间描了一朵花钿。
“我要给我的舒儿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记号,万一将来你丢了,我好把你寻回来。”
一旁伺候的侍女早羞红着脸躲在一旁艳羡不已。
“大人对夫人真好!”
看着镜中人缱绻恩爱的样子,我也真的以为独孤翊对我的爱还是像从前一样独一无二。
可等到了佛窟外,我看见人群中那个穿胡服男装卖花枣的薛柔儿,她额间的那朵花钿与独孤翊为我画的一模一样。
她提着篮子来到我们面前,然后冒冒失失地撞到了我身上。
竹篮上尖利的毛刺瞬间扎破了我的手,鲜血横流。
独孤翊动了怒,直接扬手扇了过去。
“放肆!
哪里来的瞎子,看不清路吗?”
对于伤到我的人,独孤翊从不会姑息,有一次府里的下人不小心打翻微热茶渐到我,独孤翊都把人重重打了三十大板。
只见薛柔儿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怯生生的脸。
“大人……我只是想问夫人要不要买我的花枣……”独孤翊看清楚是谁后,立刻变了脸色:“下等的货色,也敢在我夫人面前晃,还不快滚!”
这话一语双关,不知是说花枣还是说人,薛柔儿立刻红了眼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捂着脸跑开了。
看独孤翊没有再追究,我苦笑开口:“这小商女倒是和我从前有几分像。”
身形像,脸也像,眼神里还有着我年轻时特有的几分光彩。
孤独翊见我的伤没有大碍,松了口气,用绣着独孤姓氏的丝帕包扎我的伤口。
“舒儿如今是刺史夫人,哪里是她一个商女能比拟的。”
可看着薛柔儿负气离开的背影,独孤翊似乎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满眼心疼后悔。
到了点睛的时候,独孤翊还是心不在焉,神思恍惚,迟迟难以下笔。
当地人信奉,画中人一旦点睛,供养人祈求的的心愿即可圆满。
独孤翊许下的,正是要和我延续永世的缘分。
这时佛窟外传来一阵喧哗,说是有个头上有花钿,身穿胡服的姑娘被马车给撞了。
独孤翊闻言,手里的画笔掉顿时在了地上。
我善解人意地开口:“出去看看吧。”
独孤翊的脸色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
“舒儿,你听我解释……我……”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道:“你是一方官员,子民出了事,自然要去处理,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独孤翊擦了擦头上的汗,不住点头:“对,是这个原因。
舒儿,你先在佛窟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了,再亲自为你点睛。”
说完风也似的冲了出去。
我独自站在画像前,盯着画中人细看,怎么看都不像我。
不想再等了,我转身去了独孤家的另外几座私人石窟,这里供养的依旧是我的画像,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在一间石窟外,我再次听见了薛柔儿熟悉的低泣。
“翊哥哥,我真的是太想你了,孩子也想你了,才会情不自禁来找你的……刚刚的马车根本没碰到我,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乎我了。”
独孤翊背对着我,语气冰冷至极:“我说过,云舒是我的底线,要是让她知道了,我不会留你。”
薛柔儿不管不顾,狠狠攀上独孤翊的腰。
“我不管!
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大夫说胎相很稳了,难道你不想试试?”
薛柔儿解开了自己的小衣露出丰腴的肌肤,独孤翊呼吸一滞,下一秒大手从薛柔儿的腰口揉了上去。
薛柔儿娇呼一声,抬头正巧看见了站在洞口的我。
她挑衅地勾唇,叫得更加大声:“翊哥哥,你说是我的滋味好,还是你家的黄脸婆好?
她已经老了,肯定满足不了你了吧?”
回答她的,是独孤翊越来越猛烈的征伐。
为我供养的壁画就在上面,而独孤翊却在下面和别的女子欢好。
这场面我在梦中见过无数次了,从哭着醒来到逐渐麻木,我以为我的心早就不会痛了。
可再次亲眼看到全场时,我只觉胸口一阵麻痹,连已经失去孩子的小腹都再次疼痛了起来。
里面那个赤身裸体纵情声色的男子,不再是那个拿命爱我的少年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刚刚的石窟,才发现自己手上包扎伤口的丝帕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我看着孑然独立的画中人,露出一抹苦笑。
既然他心中已经没有我,又怎么能再画出我的神韵呢?
我忍着身体的虚弱和手上还在流血的伤痛拿起画铲,踩上凳子,划掉了画中人那张微笑幸福的脸。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舒儿,你在做什么?”
领队的文吏上前,叫人拉开了那个醉酒的胡商,帮我捡起了散落的面纱。
我重新把脸遮起来时,独孤翊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刚刚叫她什么?
云舒?”
独孤翊的语气着实有些吓人,那文吏忙对着去而复返的独孤翊和薛柔儿解释道:“巧得很,这位西行的姑娘和刺史夫人同名,也叫云舒,小人好奇查阅过居民户籍,在咱们沙洲境内有十四位叫做云舒的姑娘,但是同名不同命呐,她们哪一位都比不上刺史夫人的尊贵。”
我低垂着点点头,独孤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见我脚上踩着的鹿皮靴后微微愣神。
“原来是你!
冥阴节晚上你在鬼市买东西,我们遇见过的,我还给过你银子,还记得吗?”
我没有出声,抱了抱拳表示致谢。
独孤翊不知为何看了我很久,在我快要落下汗时,他才转身离开。
薛柔儿突然嗤笑出声:“西行使团里这么多人,为什么他不去骚扰别人,偏偏骚扰你一人,我看这位姑娘怕是自己也不干净吧,天生勾引男人的下贱货色!”
那天在鬼市上独孤翊主动掏了银子,薛柔儿已经有所不满了,今日听说我也叫云舒,独孤翊又对我格外关注,她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文吏想替我解释:“夫人误会了,这位云舒姑娘她不是这样的人……”薛柔儿不管不顾,拉着独孤翊的胳膊撒娇:“夫君,苍蝇不叮无缝蛋,我看这种女人天生就爱勾引男人,就应该狠狠罚她,让她去干使团里最脏最累的活!”
所有人都不敢反驳,独孤翊看了眼日头后,点了点头。
“别误了时辰,那就听夫人的吧。”
我被使团的侍卫押着去了队伍最末尾的奴仆营,文吏也没有办法,只能偷偷安慰我道:“人人都知刺史大人最是宠妻了,听说为了护自己的妻子简直是不讲道理的,你先忍忍吧,等咱们走远了,我还把你调回去,你心里要是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
文吏虽然人微言轻,但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独孤翊和薛柔儿离开后,西行使团继续前行,到了傍晚时终于走到了玉门关内的驿站里。
出了玉门关外面就是茫茫戈壁,人要是被这风沙吹走,恐怕十死无生。
附近的向导推测夜里会刮起黄毛风,队伍不能贸然出关,决定先好好休整一夜。
我合衣在商女的通铺上睡下,到了半夜就听外面一片喧闹,好像是说沙洲城出了事,这一路上的烽火台上全都燃起来了。
领队把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宣布道:“刺史夫人失踪了!
独孤刺史下令,沙洲附近官兵要不余遗力要找到夫人!
正巧今天清晨他们夫妻还来慰问过咱们,你们谁看出什么问题没?
有没有刺史夫人的线索?”
大家面面相觑,自然不会有什么头绪。
刺史大人对夫人那么好,夫人怎么会逃呢,肯定是被歹人掳走了吧。
我隐秘在人群中,为白天独孤翊和薛柔儿的张扬到庆幸,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才是独孤翊要找的人。
风沙越来越大,使团的人被允许继续回去睡觉。
我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也安心睡下了。
在我的梦里,独孤翊欢喜地回了刺史府,没看见我做的长寿面后大发雷霆,又兴致勃勃地去打开我送他的生辰礼,看清里面的和离书后又气个半死,扬言要把我抓回去重打三十大板。
我被梦里的内容吓醒,刚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人脸正死死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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