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叔,我不想回南市。”
郑文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桃打断。
一年前的那个夜里,从她背着书包,坐上回到栖镇的火车开始,谢桃就没有打算再回到南市。
那是一个对她来讲,从没有过任何美好回忆的地方。
她从不留恋。
“看来,你还在怪你妈妈……”郑文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
关于谢桃和她母亲苏玲华之间的事情,郑文弘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郑文弘想起妻子有时躲在房里偷偷抹泪的样子,他又说,“这一年来,她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有时睡着了,还会在梦里念着你的名字,重复着说,她不该打你……”没错,苏玲华打过谢桃,不止一次。
就在谢桃艰难地在父母之间做出选择之后,就在谢桃的父亲谢正源一声不响地离开之后,苏玲华带着谢桃,到了南市。
那段时间,苏玲华整个人都变得很暴躁。
谢桃不止一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挨打。
有时候是因为学习成绩,有时候又是因为其它的一些小事情。
她变成了谢桃最陌生的样子。
一个对失败的婚姻耿耿于怀,自怨自弃,甚至歇斯底里的女人。
有一段时间,谢桃甚至觉得,当她的妈妈看向她的时候,那双时常红肿的眼睛里有爱,却也藏着恨。
那恨,是对那个男人的恨。
妈妈喜欢她时,就给她梳头发,买好看的裙子,妈妈不喜欢她的时候,就挑着刺地骂她,骂她的爸爸,把她的胳膊揪得青一块紫一块。
有时妈妈喝醉酒,一巴掌下来,会让她的嘴角破皮出血,有时候,还会出现尖锐的耳鸣。
后来,妈妈又会抱着她哭。
说无数句对不起,说无数句她错了。
整整两年的时间,谢桃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两年的时间过去,苏玲华也终于开始慢慢地接受失婚姻失败,人生潦草的事实,她终于变得足够平静。
她甚至主动去看了心理医生。
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让苏玲华终于恢复到了小时候的谢桃最熟悉的母亲的模样。
那么温柔,那么平和。
谢桃以为,故事到这里,一切应该都会变得好起来的。
可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