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罗得多尼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异灾审断局》,由网络作家“中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异灾审断局》是作者“中羽”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罗得多尼,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吗!”“多尼先生,谢谢你陪我来这一趟。”卢宇文脸色惨白,憔悴地笑笑。他高举右手,一份染血的拓布卷轴握在卢宇文手里:“接好了!”卢宇文用不大,但很清晰的声音说道。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卷轴高高丢向多尼。或许,真的是某种信念在支撑着他;在弥留之际,卢宇文以自己平时绝对难以企及的力量,成功将画轴丢给了多尼。内侧的大殿已经缩小......
《全文异灾审断局》精彩片段
温妤镇定地凝视着指向自己的一双枪口。
熊方妻子端着双管猎枪,恶狠狠地瞪着温妤,双手微微发颤,以至于连枪都在抖。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把我丈夫还给我!!!”
她怒吼。
“我是来向你问些问题的。”
“你说什么?”熊方妻一时有些错愕,但看到温妤向她走近。
她后退两步,朝地面开了一枪,子弹在地面打出一个洞口,留下袅袅热烟:“站住!别过来!”
温妤无视熊方妻的警告,兀自向她靠近:“为什么只有你和熊方能出入上阳镇?”
“我说了,你别过来!!”熊方妻的喊声越发撕心裂肺。
“为什么,镇上的人似乎不那么信任你和熊方?”
“你!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熊方妻不断地后退。
“你、熊方和卢宇文,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不!”
“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你真的相信,熊方的死和我们有关吗?”
温妤一步步地将熊方妻逼退到墙角,她泰然自若地接近熊方妻;在温妤的咄咄目光威迫下,熊方妻终于支撑不住。
她哇地哭喊出来,同时丢掉了手里的猎枪,双头抱头,靠墙蹲下:“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太可怕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如果我说了,山神会惩罚我!”
温妤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她:“一个藏头露尾、草菅人命的怪物,也配叫山神吗?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熊方,都是外来的。”
当一个人被逼迫到走投无路,一切都是无所谓的,熊方妻突然镇静下来,她缓缓抬头,和温妤对上视线。
“所以来这里的人,只要离开这里,都会慢慢变成怪物,最后被献祭给山神。卢宇文是,阿方也是。
马上就轮到我了,马上就轮到我了!
嘻嘻……哈哈哈哈哈!”
熊方妻突然原地一跃而起,像是疯了一般,怪叫着跑了出去:“她在这里!她在这里!”
她的叫声引来巡街的镇民。
不等温妤撤离。
须臾间,那些荷枪实弹的镇民将熊方的宅子团团围住。
外面传来“嘭”的一声枪响。
一个影子被丢了进来。
那个影子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拖出一道血痕,最后停在温妤面前。
是熊方妻子。
她的胸前被猎枪子弹所洞穿,留下两道血淋淋的弹孔。
女人的尸体抽搐了几下,便逐渐僵硬;至死,熊方妻子双目都圆圆地睁大,一点点黯淡得瞳孔里,仿佛看见了无比可怕的东西。
温妤有些生气了。
尽管,她和熊方夫妇交集不多,可至少还是认识的人。
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活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可是他们的亲人啊,是他们的邻居啊!
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杀死了!
被俘已经是无法摆脱的结局了。
只有放手一搏。
温妤拿出沙漠之鹰填弹上膛。
熊方大宅的门缓缓从外侧被拉开,数十名镇民举枪相迎。
“终于让我抓住了,你们这些外乡人。”镇长得意地看着温妤,“虽然只有一个女的,但是足够了。”
“别觉得我会束手就擒。”温妤冷笑。
“哦?”镇长眉峰一挑,“也没关系,祭品本来就是不需要活着的。”
说着,他举枪瞄准。
突然,脑后传来冰冷的触感。
接着,身后有人低声道:“别动。”
……
巨门訇然中开。
一座更加奢华的地宫展现在多尼和真正的卢宇文面前。
看这里的陈设,更倾向于墓室;正前方的高台上摆放着沉实的石棺,数不清的怪异石像沿大殿四壁,等距摆放。
这些石像形态各异,有普通的牛羊猪马,也有像是被各种嫁接的怪物,例如长着人脸的大鸟、虎身羊头鸟爪的奇兽。
这些奇异石雕中,唯有两具是特殊的。
它们没有摆放在墙边,一具蹲坐的青铜面巨兽摆放在高台石棺旁边,另外一具长着人脸,上半身是动物的身体,下半身却像蛇一样的卧伏在高台的石阶之下。
卢宇文见状发出惊呼,吓了多尼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是镇墓兽!”
“啊?”
卢宇文无视疑惑的多尼,像寻宝猎人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激动地朝高台走去。
就在他靠近阶下那具怪物石像时,整个地宫开始颤抖。
“停下!”多尼赶上卢宇文,制止他的动作。
地宫的震动便即刻停止。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多尼的心头,出于特工的本能,他强压下卢宇文的身体,两人抱头蹲下。
几乎是在他们蹲伏的同时,四周墙壁上的瓷砖开始脱落。
那些停靠在墙边的石像纷纷破裂,万千飞矢从四面八方射向他们!
多尼瞬间启动“特工姿态”,右手拦住卢宇文,以匪夷所思的敏捷与身体柔韧度躲避箭矢,并且次次完美避开。
不等两人喘息。
大殿再度震动,并且这种震动开始持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多尼感觉四周的墙壁在向他们移动,整个空间正在缩小。
“不好!我们快走!”多尼拽住卢宇文,要离开。
但这次卢宇文强硬地摔开多尼的手:“那不行!也许石棺里就有解决上阳镇的办法!”
说着,他开始朝高台攀登。
多尼心一横:“算了,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走!”他冲上几步,环抱起卢宇文,大步流星地登上高台。
两人来到石棺和镇墓兽前。
只看见镇墓兽的腹部用小篆雕刻着铭文:
贪无生,惑无衡
取义者,知缺盈
开石棺,知天命
窥玄理,己自清
“窥玄理……己自清……”卢宇文愕然伫立在镇墓兽前,反复咀嚼着这段铭文。
“喂喂喂,别回味了好吗,快点开石棺,马上我们就小命不保了!”
“知道了!”卢宇文和多尼合力推开沉重的石棺盖。
但奇怪的是里面既没有死尸,也没有陪葬品。
竟然是空的!
“我靠!耍我是吧!”多尼低声骂道。
“不!等一下!”卢宇文制止多尼,他笨手笨脚地爬进石棺里,用手电观察了许久,“我明白了!这里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预言!”
“预言?”
“对……啊~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你们来这里,是调查外面连绵暴雨的原因对吧?这上面说了,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化蛇复苏,另外一种就可能是商羊鸟的原因。
这里面是张良的留书,大概意思是说台阶下面的化蛇石像其实一种观测道具。
如果石像破裂,就说明化蛇复苏。”
多尼望向台阶下,那座怪异的石像完好无损地伫立在那里。
“化蛇石像如果好好地,那就说明,很可能是商羊鸟。”
“可那不是张良养着用来制衡化蛇的么?怎么也会引发灾难?”
“这上面说,寻常时节,商羊鸟确实是无害,甚至有益的瑞兽。
商羊鸟喜水,野生商羊鸟雏鸟长居于海底,偶出水游戏,渔人们见之惊奇,以为是鱼苗化鸟,起名作鲲。
成年后商羊鸟每至秋冬两季,自南向北迁徙,至北冰洋度过秋冬;到了春夏之际,它们又从北冰洋结队而回,古人见其在云中的影子,以为是大鸟,故而叫它们鹏。
由于商羊鸟在北冰洋度过一整个冬季,身上的羽毛会储存大量冷气,所以飞过天空时,会使云中结出大量水滴,加速了云层降雨。
古人以为它们有降雨的奇能,所以称其为瑞兽。
张良先生正是利用了商羊鸟的羽毛能够储存水汽,这一特性,所以豢养了许多商羊鸟,令起吸收化蛇引来的水。
本该如此……”
“嗯!”卢宇文发出惊叹的声音,“太好了,有救了!”
他继续说:“商羊鸟本是瑞兽,但它们从羽毛、外皮到肉质都是宝贝,如果有人看上商羊鸟的价值,大肆捕杀它们。
商羊鸟群就会在刺激中全速释放羽毛中的水分,这些水汽会相互作用,引来史无前例的暴雨灾难。
这可以理解为商羊鸟的自卫机制,也可以说是大自然对人类贪婪地惩罚。”
“也就是说,现在外界的暴雨很可能是上阳镇民大肆捕杀商羊鸟?”
“没错,张良先生预见了这一点。他在留书中说,上阳村人是豢龙氏后裔,在他来到上阳村的时候,这些人一直从事着猎户的工作。
即便后世的君王,也曾多次来邀请他们出山为期驯服猛兽。
秦始皇还曾经敕封他们为‘司麟使’,意思是他们连麒麟都驯服过,所以不要小看这些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镇民。”
“完蛋,那岂不是说队长他们处境非常危险?”多尼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同时,发现房间正在一点点缩小。
“啊算了,后面有什么内容,你背下来,我们出去再说!”
“唉……人老了,记性不好。”卢宇文苦笑,“多尼先生,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说说说?”
“张良先生留下了一幅地图,说是可以找到破解商羊鸟引雨之难。我之前又把用来拓印的工具留下,就在外面。帮我拿一下。”
“行行行,你等着。”多尼飞快跑出外殿,看见地上有个背包,“这里面好多东西,哪个才是?”
“张良先生说,司麟使有一种特殊的捕鸟方法,叫做天猎。据说能把一种非常奇特的网,埋藏在云层里……”
“你别念了,快看看,哪个才是拓印工具!”
“司麟使的天网就在山顶的祖祠。这张地图可以告诉你们,哪里能将天网收起,放出商羊鸟。”
“什么?”多尼看见卢宇文从石棺里爬了出来,他侧坐在石棺的边缘。
下半身,满是鲜血。
石棺里原来有机关!在他翻进石棺的那一刻,地刺穿透了他的膝盖。
“靠,这不是坑人吗!”
“多尼先生,谢谢你陪我来这一趟。”卢宇文脸色惨白,憔悴地笑笑。
他高举右手,一份染血的拓布卷轴握在卢宇文手里:“接好了!”
卢宇文用不大,但很清晰的声音说道。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卷轴高高丢向多尼。
或许,真的是某种信念在支撑着他;在弥留之际,卢宇文以自己平时绝对难以企及的力量,成功将画轴丢给了多尼。
内侧的大殿已经缩小到和石棺等大的程度,巨型的石棺因为墙壁的压力,而开始破碎。
接下来,卢宇文就会被压扁成肉泥。
可是,他却不曾面露惧怯,而是用温和可亲的笑容面对多尼:“多尼先生,”
“什么?”
“可以告诉卢明和我妻子,我一直都很爱他们吗?”
“……好。”多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可其实,那是骗他的。
也许这句话,你可以见到他们亲口告诉他们。
这句话,多尼没说出口。
有时候,实话总比假话要残忍。
有时候,有的人,你对他的保证无关能够践行。
他只是想要一种安得,那些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就那么烂在肚子里吧。
轰——
内殿的石墙完全闭合了。
连缝隙也不容易发现,就好像那里本来就是实心的,从来没存在过。
多尼紧握手中的卷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用力。
他转身逃离这个地宫,跑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回到刚刚从水潭跳下的地方,再往下,依旧是暗河。
多尼将卷轴揣进怀里,特制服装的布料是防水的,他把防水外套用来包住卷轴,包的很紧。
然后屏息跃入水中。
乱流将多尼卷入暗河,他随波逐流。
河水灌入他的口鼻,几乎令多尼呛晕过去。
不知漂了多久。
他感觉有人在拖拽自己。
冰冷的体感稍稍缓解。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有人戳自己的脸。
“不知道呢~”
似乎是两个人。
声音似曾相识。
“哎呀,好像活着呢,动了呢~”
听到那个惫懒妖艳的声音这么说,另外一个开始用脚踢自己:“喂,德国佬。别装死,醒了就赶紧滚起来!”
一如既往的毒舌啊……
多尼睁开眼睛,呛出几口水:“哎呀,小姑奶奶,你就不能对待我这个伤患温柔点嘛?”
“我为什么要对你温柔?”爱丝特发出嫌恶的咂嘴声,“你们去哪了?怎么只有你一个?另外那个废柴呢?”
“停停停,你总要一个一个问,让我一个一个答吧……”
多尼从怀里掏出画轴,确认它没湿,松了口气:“给你。”
“这什么?”
“地图。”多尼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之所以外界会暴雨不歇,是因为商羊鸟的缘故……”
“咕啾?”
“诶?”多尼看到从艾玛的沟壑中跳出来的小家伙,愣住了。
“你指的……就是这玩意?”爱丝特狐疑地盯着多尼。
“这就是商羊鸟?!不会吧不会吧?这也太可爱了?跟壁画上完全不一样啊!应该是雏鸟吧……你们从哪找到的?”
“少废话,你问我我问你?”
“总而言之,我们按这个地图找到上阳镇的镇民布置天网的地方,打开天网,释放商羊鸟,任务就结束了!”
“至于罗得……他跟我走散了,不过我想,还算安全。不对啊,你还问我?队长呢?”
“啊~队长呀,她去找熊方妻子去了呢……”
艾玛话音未落,山下传来嘈杂的枪声,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见有硝烟和火光从熊方的家宅里传出。
三个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确认,大概率是温妤跟那群镇民交火了。
“我们得去帮她!”爱丝特一手持棍,一手持枪。
多尼也拿出自己的军刀,尽管枪袋材质防水,但是在暗河里悠了一圈,也不可能不受潮。
此时,艾玛在后方悠然地说:“来不及了哦,已经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呢~”
四周山路草丛传来沙沙的声响。
一众镇民端着猎枪钻了出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
“放下武器!”
……
与此同时,熊方家宅。
所有人看向挟持镇长的那位魁梧的俄罗斯青年。
他用枪抵着镇长的太阳穴,用沉冷的声音说:“让路。”
“安德烈!”温妤看见来人,不禁欣喜。
如同在困境中看到一丝光亮。
然而,那些镇民无一退缩。
反倒是镇长平静地笑笑:“你觉得,你挟持我就有用吗?”
“擒贼先擒王。”安德烈说。
“哈哈!”镇长朗声大笑,下一秒他的目光变得阴狠,“动手!”
温妤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下意识地大喊:“不好!安德烈,快躲开!”
为时已晚,如竹节开裂的辟噗声自安德烈怀中响起。
他错愕地看向自己所挟持的镇长。
似乎看到极其可怖的东西,安德烈的瞳孔微缩。
尖锐的嘶吼声,笼罩漫山遍野。
1994年5月23日
今天,是我作为新人加入考古队的第一天。
我有幸跟随老师同去绿城附近的山区考古,有人报告说在那里发现了古墓群,推测年代至少不晚于秦朝。
我们都很激动,或许我们的发现能成为我国考古史浓墨重彩的一笔!
1994年5月24日
经过跋山涉水,我们终于找到目的地所在。
我们来到了一片山坳之中,但并没有找到报告说所说的小村。
幸运的是我们遇见了一个叫做熊方的年轻人,他带领我们来到一处隐秘的洞穴,穿过洞穴,我们抵达了隐藏的小村。
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简直就像陶渊明描述的世外桃源村!团队里的其他人似乎试图找出这个避世小村的秘密,但一无所获。
熊方带我们见到了村长,从村长的口中,我们获知了上阳村的来历。
相传上阳村的先祖早在东周时期,为避战乱迁徙至此;经道家的老聃与另一神秘游侠的帮助,得以找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安度余生。
亦因此原因,传说上阳村东面的后山埋藏有先祖留下的遗迹,藏匿着上阳村祖先的秘密。
对此,这些村民也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找出先祖遗留的秘密,以完成先祖的遗愿。
1994年6月1日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在上阳村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考察工作,值得一提是这里的村民们对我们都很热情。
他们不仅对外界的事情颇感兴趣,而且似乎对战争以后的事情,知之甚少。
在上阳村滞留的这段时间,我们向他们普及了外界事件的发生;而他们请我们品尝了这里的特色,我们发现此地豢养的禽类十分特殊,不仅毛色艳丽,而且肉质鲜美。
我们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禽鸟。
它们有着蓝色与红色双色的羽毛,面部毛色主要为红色,但是在下颌长有一撮山羊般的白色胡须。
老师认为,这应该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珍奇动物;为此我们询问了上阳村的村民,他们只知道这些禽鸟自古就在此栖息,而且饲养方法和寻常的鸟类不同。
这些禽鸟喜湿润潮冷,每至秋冬季节会向北迁徙,在北极度过整个冬天;至春夏时,才会飞回上阳山中。
且这些鸟类喜食鱼虾等水产,尤以上阳山溪流中的鱼为主。
我们初步猜测这种鸟可能是白鹤或者鸬鹚一类禽鸟的祖亲,具体结果,我们需要把采集到的基因样本和照片交给生物研究院。
附奇鸟图片
五个人凑在老旧的日记本前端详这张已经陈旧腐朽的照片,照片的一大部分被发黑的东西糊住了,只能看到照片里怪鸟的半边身体。
能看见它的尾羽很长,而且艳丽发光,像孔雀的屏羽;但是由于照片深埋地下年深日久,颜色已经褪去,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和孔雀不同的是,这只鸟很高挑,而且腿部的肌肉和羽毛健盛,说明其运动能力很强。
虽然无法窥其全貌,但仅从露出的半边身体收敛起的侧翼,能看出它和孔雀、鸵鸟等相似鸟类不一样,十分擅长飞翔。
“好漂亮的鸟,但完全没见过。”爱丝特赞赏说。
在日记本的下一页夹着一枚书签标本,是一支羽毛。
一支漂亮、艳丽的蓝色翎羽。
这和他们在旅舍老板那里看到的鸟毛掸子上的羽毛,系出同源。
神奇的是,相隔二三十年,这根羽毛并没有像寻常标本一样变得干枯、发脆;而是就像刚刚脱落的羽毛一样,还是柔软的,并且用手指轻捻,还能挤出水滴。
温妤在房间里踱步:“从卢宇文的日记里讲的,他是来自外界的考古队,而且早在二十年前就见过熊方。”
“熊方大叔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吧,他们碰见熊方大叔时,他还是个青年,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问题。”罗得回应温妤的思考。
确实逻辑上没有问题。
“小老弟说的在理,我反而更在意书里提到的怪鸟。我们好像来这里,还从来没见过日记里提到的这种鸟。”
“话说回来,我们之前在餐馆吃的炒肉片会不会就是这种怪鸟的肉?”罗得猜想到此,觉得有点反胃……
“别废话,快继续看后面的。”爱丝特催促。
1994年6月3日
我太激动了!我真是太激动,太高兴了!啊,非常抱歉,但请容许我今天在记录里描述我的心情。
家里传来消息,我的妻子分娩了,生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是个男孩!
我决定给他取名叫卢明,希望他能给这个国家、这个新的时代带来光明的未来,也希望他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虽然……我可能是见不到了。
我才发现,小芳是多么的善解人意。相比外界的纷纷扰扰,或许安然在这里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并非我没有上进心,而是……我渴望这种安宁。
每天朝耕晚归,看着我的儿子平安的长大、和妻子甜蜜地生活;何必非要那么辛苦呢?
我才知道,小芳是如此善解人意……对不起,我的妻子这是对你的不忠,但我不能违背本心。
我已经准备向老师递交辞呈了。
“渣男!”罗得读完卢宇文“忏悔”的笔记后,身后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谴责道。
罗得抹干后颈的口水,继续阅读……
1994年6月5日
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向老师说明心意。
难以想象我说出这句背叛他们的决定,会受到怎样的谴责;我最怕的,是老师对我失望。
粗算时间,我们已经来到上阳村半个月,在这里进行了近两周的勘察。
目前能确定的是,之前递交的报告中,声称发生的先秦以前的古墓群,其实是上阳村人的祖坟;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故此一致认为,此地不需要抢救性发掘。
大家计划四天后结束勘探工作,返程报告,我需要在这之前,彻底的做出选择。
另,今晚我们决定夜间工作。
虽然这件事一直都是村民所反对的。
来到上阳村的这段时间,我们的生活一直非常规律,大家前段时间对西安的汉代幕冢考古研究,实在是透支精力。
可是来到上阳村,我们的生物钟出奇的被调整过来了。
大家每天睡眠时间和起床时间非常固定,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很好。
所以,我们决定在临走之前,最后对上阳山进行排查工作,确认村民所说的遗迹其实是误传。
1994年6月6日凌晨
天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太可怕了!
幸好,幸好。
有小沙协助,我们才逃过一劫。
难以想象,这里居然真的隐藏着如此恢宏的地宫!
简直是超乎想象!
1994年6月9日
对不起,老师。
愿你们安息。
2017年7月1日
我就要死了。
我终于要死了。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对我的报应。
但是我相信,随着我的死去,这个村镇的罪恶终将昭告天下!
后人,如果有人看见了我所书所写,那么务必找到我生前的住地。
我把不能说的秘密,留在那里。
日记内容至此戛然而止,在罗得朗读完卢宇文的日记与遗书,身后的三人全都面面相觑。
“你们这的人不打哑谜会死是吗……”多尼终于吐出他心里的大槽。
温妤发出长长的叹息,然后开始分配任务:“现在我们也算有目标了,找到卢宇文的家。”
“后山我们也得去看看。”爱丝特补充。
“那干脆就这样,你们三个女生去找卢宇文的家;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去后山。”多尼搂着罗得说,“卢宇文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嘛?小男孩看到美女都比较好说话。”
“也可以。”温妤点头,“顺便,要是有安德烈或者熊方的下落,及时汇报。”她从兜里拿出五枚小巧的蓝牙耳机。
“这是特制的通讯设施,之前忘记给你们了。装在这里,可以靠牙齿的敲击控制,一下是开关,两下是私聊和全队语音。”
“高科技呀。”多尼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原理。
叫醒睡懒觉的艾玛,五个人整装蓄势,离开熊方家的大宅。
宅院里还是空无一人,熊方妻子似乎也不在家;院子里的苞米和干菜遍地都是,也无人整理。
和昨天他们来时不一样,今天白天镇子里的街道就和晚上的街道一样空旷冷清。
五个人在大宅门外分开。
温妤、爱丝特和艾玛朝镇口的饭馆走去。
从熊方家宅到饭馆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走出大宅门前的角巷,遥遥就能看见他们来时经过的山洞,斜对面即卢宇文的遗孀和幼子经营的餐馆。
三个女生来到餐馆大门前,温妤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7:30,正是大家起床吃早饭,然后下地耕作的时间。
上阳镇的镇民虽然不会再像日记中提到,对外界事情感到惊奇。但他们的生活方式依旧十分复古,以耕田种地为主要的生存手段。
由于镇上只有熊方往来外界,所以粮食贸易全权由熊方负责;但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在个别住户门前看到有负责下蛋的母鸡以外,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家畜家禽。
换言之,镇民所食用的肉材,来历不明。
起码不是鸡肉。
餐馆大门紧闭着,门栓上还上了锁;似乎今天餐馆休业是镇民意料之中的,偶有经过的镇民甚至不曾侧目一注。
爱丝特上前敲门:“有人没?我们来吃饭。”
没人回应。
爱丝特又咚咚敲门,声响比刚才大了几分。
还是没人。
“也没人在家吗?”
在爱丝特喃喃自语的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呀”;三个女生回头看去,发现昨天负责上菜点菜的那个男孩就站在身后。
似乎很惊讶,同时又十分害怕的看着她们。
“小弟弟,原来你……”
不等温妤打招呼,他转身跑了。
爱丝特反应最快,迅速追向男孩离去的方位;男孩向村北逃去,越过一片丰硕的麦地,北方是一片密松林。
温妤和艾玛姗姗来迟。
“哈~”艾玛仍然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眺望眼前的密林,“这么大的树林,要找人很不容易呢~艾玛困了,艾玛不想去呢~”
“想得美,”爱丝特抓住准备逃之夭夭的艾玛,任艾玛怎么挣扎都没爱丝特力气大。
温妤蹙眉:“这么大的林子,那孩子说不定也会出意外。而且,他为什么那么怕我们,这件事要是不问清楚,我们会陷入被动。”
“那还等着什么!”爱丝特掰响指关节,她不到一米六的瘦小身躯出人意料的力大无穷,轻而易举地把艾玛举起来抗在左肩上。
36D的女占卜师安静了,嘴里唔姆姆地闹着别扭,大概是怕自己的旗袍会一不小心走光。
女生组追进茂密的树林里,阳光一瞬间被参天茂盛的枝叶隔断,仅有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进来,视野半昏半暗。
随着她们向密林深入前进,身后入口的光源渐渐缩小;她们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幽静寂然,偶然听见鸟鸣从不知多远的方向传来,又有哗啦啦树叶抖动的声音从上方骤起骤寂。
有松鼠从她们的脚边飞快跑过去,还有野兔从洞窟里探出头窥察来客。
在稀散的阳光照射下,密林染上一片暗绿色,不见天光,不见云影;此时此刻,女生们仿佛置身于原始的森林里。
告别城市的喧嚣,不闻车笛,不目繁华,返璞归真。偶有流窜于森林的动物好奇地在她们身边停留,一旦察觉被注意到,又回逃跑。
如此往复,和女孩们戏耍着。
她们放慢脚步,继续追踪着卢宇文幼子离去的踪迹;却渐渐地有些流连忘返,甚至完全沉浸在寻常独特的原始森林风光中,一度忘却自己的目的。
当她们快要完全放弃调查员的责任,放任自己融入这个奇妙的森林世界时;视野突然放亮,在视线可及的距离尽头。
一大片阳光照射在空地上。
那里没有树木,没有草丛,只有一片趋近于圆形的空地,满地的枯叶铺陈在空地上,阳光暖洋洋地撒下来,和树林的阴影交相辉映。
卢宇文的幼子正蹲在空地上,手里捏着晒干的小鱼干。
面前,一只体型圆滚滚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正蹦来蹦去;这只小鸟只有男孩的手掌大小,体态较小、身上的容貌蓬松,看起来蠢萌可爱,在小鸟的头部有着十分艳丽的蓝色,双翼的翅尖左蓝右红,而尾羽则同时兼有两种颜色。
每当男孩喂食它鱼干或是它玩的开心时,小小的尾羽会像孔雀一样开屏,在缕缕金光下变得五彩斑斓。
温妤走在最前,身后爱丝特扛着昏昏欲睡的艾玛跟上;她们放轻脚步接近空地上的男孩和小鸟。
敏锐的小胖鸟立刻察觉到她们的脚步声,红蓝色的绒毛炸起来,像鼓起来的河豚,全然不顾自己还不会飞,扑着翅膀藏匿到男孩的身后。
“别怕别怕。”男孩捧起小鸟,不停地抚摸以安抚它,同时神情变得阴郁,“这孩子叫咕啾……它是我们村最后一只商羊鸟。”
……
想起昨天的经历,多尼和罗得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抬头仰望笔直向上的山路,一望无尽。
他们注意到,那些被雷电轰击过的石阶才经过一夜,居然修复得完好如初,仿佛从未损伤过。
半山腰的石门静静地耸立在那里,正上方依旧用红色琢刻着难以辨认的符号;借白天的日光重新审度,这些红色符号似乎更像是某个时代流传下来的文字。
但是它不属于已知的篆书楷书,又和早起发现于殷商古迹中专门刻录在器皿的金文,形制上也有着天差地别。
更接近于甲骨文。
或许是没有辨认出的甲骨文。
由于光线与视野极佳,站在山腰就能一窥山脚下上阳镇的一切。
能看到,上阳镇呈“川”字排列,一共有五条街。
一条街是镇长所在的那条街,在最北面。
最南边是熊方家宅所在的那条民居街道。
另外还有两条街,北边第二条街是餐馆所在。
南面第二条街也是民居。
在中间,还有一条街。事实上,罗得等人昨天或多或少经过过这条街道,但他们仅限于知道这条街的存在,却不曾注意过。
上阳镇的祖先祠堂,就伫立在这条街的中心地带;自始至终,上阳镇祠堂都是大门紧锁的。无论熊方还是镇长,都没跟他们提过祠堂的存在,似乎是什么禁忌之地。
可是,此时罗得意识到了一件事。
就是在入夜的时候,他们追逐爱丝特和温妤离开的方向,遇见游街怪影时,中心这条街道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祠堂所在的这条街,是会在晚上消失的。
而在中间街道,先祖祠堂的门前,有一片广场。
包括熊方妻子和餐馆老板娘在内,所有人此刻都被聚集在广场上。
“他们在干嘛?”罗得不明情况。
多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单筒望远镜,闭上左眼,用右眼借望远镜眺望广场上的情况。
人群中间,停放着两张简易担架。
在镇民们的山呼海啸中,镇长掀开盖在担架上的白布。
露出两具死尸,其中一具已经严重腐朽的,是罗得等人来的路上,撞到的卢宇文的死尸。
接着,镇长揭开第二张担架上的白布,也躺着一具死尸。
熊方妻子见到担架上的死尸,哀嚎一声,晕厥过去。
罗得和多尼都为之一惊。
死的那个人,
——是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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