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沈鹤渊都没有在律师所外看到苇欢欢。
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又不自觉地有些担忧。
但转念一想,苇欢欢的行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回到家,窗外雨声淅沥,搅得正在梳理案件资料的沈鹤渊有些心烦意乱。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他眉一蹙,起身去开门。
当看见门外是消失了好几天的苇欢欢时,沈鹤渊脸上划过一抹诧异。
苇欢欢苍白地脸上漾出一个欣慰的笑:“幸好小叔还没搬走。”
沈鹤渊面色一沉:“你又来干什么?”
眉梢眼角的不耐刺的苇欢欢心一紧:“我来……借钱。”
苇言,沈鹤渊愣了。
他知道她家艰难,可这几年苇欢欢从没向自己借过一分钱。
沈鹤渊抿抿唇:“为什么借钱?”
苇欢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病例单,声音嘶哑:“小叔,我真的生病了。”
似曾相识的话让沈鹤渊眸光一暗,同样的把戏还要玩第二次。
“如果你奶奶知道有一个撒谎成性的孙女,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沈鹤渊对病例单视而不见,后退了一步便要关门。
苇欢欢瞳孔一紧,突然伸手抵在门框,十指连心,挤压的剧痛瞬时扯着心炸开。
“你疯了吗?”
沈鹤渊语气冷厉,却又多了丝微不可察的急切。
苇欢欢紧咬着下唇,将疼痛死死咽了下去。
见此,沈鹤渊眉头深锁,一抹复杂掠过有些烦乱的心。
苇欢欢喘了几口气,本就苍白的脸更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忍着痛,堪堪开口:“小叔不愿意借,是怕我还不起吗?”
面对她一再的无理取闹,沈鹤渊眼神骤冷:“是,你还不起。”
低沉的声线像是冰锥,刺在苇欢欢心口,痛得她无法呼吸。
良久,苇欢欢才扯了扯酸苦的嘴角:“原来是这样,我的确……还不起。”
自己能活多久还不知道,难不成还要给奶奶留下一屁股债吗?
悲凉无奈的话让沈鹤渊心里有些沉闷,却还是沉默以对。
苇欢欢揪着病例单,眸光黯淡:“那你搬家的时候,我来帮你。”
苇言,沈鹤渊眼底顷刻染上分疏离:“不用。”
说完,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地关上了门。
面对将自己隔绝在外的门,苇欢欢眼眶渐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拒绝自己的不知是沈鹤渊,还是活下去的希望。
她才十九岁,她还有奶奶,她不想死……
苇欢欢抬起沉重的手臂,又敲了敲门。
然而这一次,眼前的门再也没有为她打开。
半晌,苇欢欢眼中的光芒慢慢熄灭,转身缓缓走向电梯。
几秒后,电梯门打开。
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一身高定,姿态优雅,如同高傲的天鹅。
苇欢欢神色微怔,在与女人视线相撞中下意识地狼狈闪躲。
女人也只是睨了她一眼,而后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沈鹤渊家门口。
见此,苇欢欢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挪不动了。
女人敲了敲门,声音温柔:“鹤渊是我,林淑妍。”
苇欢欢目光一滞,愣愣地看着那扇一再拒绝自己的门打开,让那个女人进去。
她紧攥的手一松,病例单伴随着一滴眼泪落在地上。
苇欢欢明白,那个女人就是沈鹤渊的结婚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