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儿很惊讶,这大夫是外头请来的坐堂大夫,也是金陵城中小有名气的诊堂,这老大夫自然也是厉害的。
平日里接诊病人还挺忙,竟然能留下来只为诊治庄君谷一个?
虽然白水儿很意外,但能留下来肯定是最好的。于是立刻招呼下人给沈清安排了一个紧挨着庄君谷的客房。
白水儿想要查看庄君谷的伤势,被沈清拦下来。
白水儿不乐意了,“我不碰他,我只想看看他。”
“看也不行。”沈清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师学艺。师门独传手艺外人不能看。”
白水儿:“……”
现在庄君谷没有了性命之忧,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庄君谷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是为他日夜担忧也日夜守护的自己。
如果不能靠近,到时候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肯定不是自己。
白水儿脸色不虞。
“我又不会医术,自是不会偷师学艺。”白水儿解释道,“且我守着他,没有您的同意什么也不会做。”
“不会医术也可以学,我看你刚才在我师父面前殷勤的很,不就是想学医术么。”沈清毫不客气地道,“你要他活,就按我说的来。你非要按自己的来,那我就走。他生死由天。”
白水儿见沈清说要走,赶紧留人,“好了,那我不守着他就是,不过到时候他要醒过来,你得第一个通知我。”
沈清还想说什么,白水儿也不容置喙,“如果做不到,我们就换大夫。金陵城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
如果庄君谷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那自己忙活的一场就白瞎了一半。
她要他看到自己满心感激,也要他经过这一次,真正将她装进心里。
沈清想到回春婆婆的嘱咐,是要自己一直负责这病人的。若是白家重新请了大夫,难免不会让别的大夫偷师学艺。
于是也退了一步,勉强道:“行吧。”
说完,让人守着客房,下令谁也不准踏进一步。然后到了隔壁客房倒头昏睡过去。
另一边,白酒儿被秋生背到杏林堂,睡得死沉死沉,打起了呼噜。
到了杏林堂后院,秋生将她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守在门口。
一睡就是大半日,等白酒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看了眼漏壶,就赶紧扒开了老妪的衣服,换上白酒儿自己的衣服,然后推门出了去。
经过门口时顺脚一踹正在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发呆的秋生,“我回去了,守好堂子。”
秋生被踹的一歪的身子作正,看着白酒儿匆匆离开的身影,起身,向着前方的诊堂而去。
此时太阳都靠近了西山,日落时分暖红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她步履匆匆地到了白家,就看到庄君谷他娘站在门外踟蹰着张望。
病恹恹的身体瘦弱不已,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羸弱样。
白酒儿走近,她也看到了白酒儿。
“姑娘,你是白家的人吗?”庄君谷他娘声音虚弱气短,但毫不卑微。
庄君谷他娘宿疾缠身多年,在来金陵之前就身患重病。到了金陵城之后,一直躺在床上几欲病死,故而虽然跟白家有婚约,但她从没有来过白家,更没有见过自己未来的儿媳白酒儿。
此时根本不认得白酒儿。
白酒儿点点头,明知故问道:“你是谁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这庄母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