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念在窑神寿诞上拔得头筹,令苏煜喜出望外,他特意吩咐厨房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一家子人回到苏家后,便围坐在前厅一块用晚膳,这也是许久以来难得一次的举家阖欢聚在一起。
苏煜心情大好,在席上一直不停给苏长念夹着菜,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她的碗里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另一边的萧映雪母子三人却食不知味,内心费解,她们自认为这次的计划已是天衣无缝,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纰漏。
特别是苏长乐,眼睁睁看着苏煜手里的筷子在菜碟和苏长念的碗间,殷勤的来来去去,心里像是堵了口闷气似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实在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结束,萧映雪母子三人起身准备回房的时候,院子里却传来一阵阵训斥声,其间还夹杂着另一道口申口今声。
“快进去!磨磨蹭蹭地作甚!”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穿着一身破布条的女乞丐被泰妈妈像捉小鸡似的拽到了厅里。
苏煜见此情景不禁一怔,正抬脚往后院去的萧映雪母子三人也是一愣,停在了原地。
“父亲,这个女乞丐在两天前假冒苏家丫鬟,到窑口上给我传递假消息,告诉我母亲摔断了腿,父亲特意嘱咐她来通知我回府,我前脚刚离开窑口,后脚她就伙同贼人将我制作的瓷坯砸碎了,幸亏女儿早有防备,不然今日女儿定要愧对苏家的列祖列宗了!”
没错!她其实早有防备,那日她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指使云烛和泰妈妈抬着箱子去窑口,因为她知道萧映雪定不会让她参加赛影青的,她日日待在工作室里,萧映雪无从下手,所以她特意给萧映雪制造了一个下手的时机。
那箱子里放的不过是她随意制作的一套茶具,而真正的参赛作品如意观音则被放置在那时无人看守的工作室里,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乃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窑口上打从她第一眼看见眼前这个“苏家丫鬟”时,她就识破了此女是个冒牌货,所以决定将计就计,假意返回苏家,实则在半路上她便让泰妈妈下了车,折回窑口潜伏在暗处观察一切,等到玄武以为事成,护送女乞丐出城的时候,她们在城外已然设好了埋伏,将此女抓了回来。
“当真有此事?是谁指使你做这一切的?”苏煜听完,脸色立马黑了下来,长袖一挥,指着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乞丐,厉声诘问道。
萧映雪母子三人顿时心下一个咯噔,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得不退回大厅,重新坐回梨花木椅上。
女乞丐匍匐在地,将脸埋在地上,不答一语。
“快说!你是哑巴了不成!”眼见女乞丐一副咬死不说的势头,苏煜怒气更甚,“你要是不说,那就一辈子都别说了,我这就让人给你灌了哑药,打断双腿扔出去!”
“老爷饶命!饶命啊!”女乞丐终于抬起了头,扬起了她那张满是泥污的脸,紧紧抱着苏煜的双腿求饶道,“当时只是有个人找上我,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替他做件事,到窑口上把小姐支开,事成之后就护送我出城,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那你可知道那人是谁?身上有何特征?”苏煜神情嫌恶地一脚将女乞丐踢开,继续追问道。
“我......”女乞丐低垂下脸,被乱发遮掩住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道“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当时天太黑,我实在......实在难以看清那人的脸。”
苏煜一听这话,胸腔顿时只觉怒火翻涌,抬脚就要再次狠狠朝着女乞丐踹去的时候,却被苏长念一把拉住了,只见她道:“父亲,让女儿试试。”
“哼!这就是个贱骨头,不打不招的命!”苏煜冷哼一声,拂袖坐回了梨花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