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着:哥哥出征了,勿念。
奚容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哥哥一定不知道,此刻她倒希望他离开。
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在即将身死时,为如何支开哥哥而苦恼……
奚容指尖轻轻摩挲着陵游的字迹,叹声低喃:“没有我,希望你活的更好……”
转眼又过半月。
欣贵妃宫里人照例将傅昀州和七公主的婚服拿过来,给奚容过目。
奚容看着放下来的衣物,眼神暗了暗。
自那日傅昀州和她说避嫌一事后,她再未去过他府上,可今日,她还想去一次!
太傅府。
傅昀州见许久未来的奚容突然出现,不觉一愣。
可看到她脸色发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眉头立刻紧蹙起来。
“先生放心,我只是来送婚服。”奚容苦笑着,伸手将桌上的箱子打开,“这是贵妃娘娘让司衣局为你特意缝制的,你试一下。”
傅昀州看了眼鲜红的喜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奚容那苍白如雪的手上。
“先生?”奚容唤了一声。
傅昀州回神,忽略掉心底那奇异的情绪:“若只是此事,公主大可让宫人送来。”
奚容闻言,心脏刺痛难忍,他这是……想赶她走吗?
她以为多日不来,谣言不再,他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不待见她。
可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奚容将婚服呈到傅昀州面前,解释道:“七姐那里也是我亲自去的,先生试下吧,毕竟是婚服。”
傅昀州看着她,伸手接过婚服,转身去了后室。
不过一会儿,他便走了出来。
奚容眸光一震,愣愣地看着一身婚服的傅昀州。
真的好看,这红色极其衬他。
奚容像是魔怔了一般走上前,不住地伸出手,却在将要触碰上的前一刻回了神。
傅昀州明明近在咫尺,可不知何时起成了她遥不可及的人。
奚容忙后退两步,扯出一丝笑:“很适合先生,七姐试衣时也是这般好看。”
傅昀州依旧不语,目光如同定在了奚容身上一般。
此时的奚容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先生,尺寸可还合适?若合适,那就定下这件了?”奚容轻声问着。
傅昀州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有劳公主。”
奚容笑道:“如此,奚容便去贵妃娘娘那儿回话了。”
话毕,她不带一丝留恋转身离去。
望着奚容离去的背影,傅昀州只觉心口再次牵起异常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
皇宫。
回欣贵妃的话后,奚容便回了冷宫。
在床榻呆坐一个多时辰,她手握着陵游送给她的胭脂,喃喃出声。
“哥哥,你可知先生穿大红色好看极了,比七姐还要好看。虽然我不能主办他的婚事,但能见到他身着婚服我已经很高兴了。”
奚容一边说着,眼眶渐渐聚起了泪水:“希望我这条命能挺到他们大婚落幕,那之后也再无憾……”
“公主!出事了!”
忽然,阿兰满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被她一吓,奚容手中的胭脂倏然掉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奚容浑然不觉,站起身看着阿兰:“你说什么?”
“六皇子……”后面的话,阿兰怎么也说不出。
奚容看着她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瞬间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