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说他的私事与她无关。
冷风似刀灌进喉咙,又化作铁爪狠狠锢住了心肺。
奚容不停地咳嗽着,消瘦的身子缓缓蹲下,殷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落在了她脚边白雪里……
一夜风雪。
刚入卯时,傅昀州出府准备上朝。
然就见奚容娇小的身影还立在门外。
奚容在府外站了一夜,此刻见他出来,脚都没了知觉。
她想上前,却一下扑倒在了雪地中。
傅昀州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而后蹙眉将她扶起。
奚容爬起来,笑了笑:“先生,你还是关心我的。”
傅昀州冷淡抽回手:“臣子本分。”
这样疏离的态度让奚容的笑僵在了嘴角,心中才升起的热意又凉了下去。
不知何时起,傅昀州也渐渐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奚容心底止不住的抽痛,可是又觉得本该如此。
她抬眸,忍不住又问:“先生,你是真心要娶七姐吗?”
傅昀州见她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模样,眼神骤冷:“赐婚,是我亲求。”
奚容眼眸一怔,愣在原地。
眼前的人转身上了马车。
奚容看着马车远去,声音轻不可闻:“也好,你得偿所愿,也好……”
马车越来越远,她心底的苦闷感却越来越深。
奚容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如何回的宫,也不知如何走到她母妃的坟前。
雪地中一个隆起的小土包,便是她母妃云嫔的墓。
旁边,是一个新挖的土坑,那是她为自己所准备。
她们这些不受宠之人,在这宫中卑微到连死都没有人管,甚至于埋在冷宫中的荒地里,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合不合规矩。
“咚”的一声,奚容跪了下来。
“母妃,不久后,女儿便能去陪您了。”奚容哽咽着说着,朝着坟磕了一个头。
“这些年女儿能活,多亏哥哥护着。他为了我,弃文从武,甘愿成为五皇兄的影子,我啊,真是个累赘……”
奚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却引的喉间发痒,又咳了两声。
“母妃,女儿有一心仪之人,那人极好,好到女儿不知如何形容。只是他很快就要和七姐成婚了。”
奚容声音渐渐低哑,透着无尽的落寞:“我总在想,若您还在,若我像七姐那样受父皇宠爱,哥哥是不是可以把酒临风,吟诗作对,我会不会也能成为傅昀州的妻子?”
她说着,眼泪簌簌掉落。
可惜她不能,也配不上。
她现在只有哥哥和这条命,而这条命也不过两月余而已了。
冬风凛凛,许久,奚容才起身:“母妃,等他和七姐成婚,哥哥战场归来替自己正名,女儿也能放心的去寻你。”
只是不知,她能不能撑到那时……
两日后。
阿兰兴冲冲地跑进房,对正在发呆的奚容叫着:“公主,六皇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