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亲自给我们戴小红花,夸我们是五讲四美好青年。
《重庆日报》知道了这个新闻,专门分出了一个版面来讲我的事迹,从我的高考状元身份说到了我身为状元不仅学习好品性也美好。
倒是丝毫没有提我养父是局长。
这个新闻一出来,本地的官博就炸开了锅,大家纷纷投稿说这个醉汉前科累累。
原来他不光喜欢猥亵女学生,还是个家暴惯犯。
他的妻子不堪受辱,想要和他离婚,却被他打得下不了床,她向别人求救,他们却以为是夫妻间的吵闹并不理会。
女人都快绝望了,却得知醉汉被抓,她顿时感到了活着的希望,第二天就买了一堆礼品登门向我道谢。
我好说歹说送走了她,一转身楼盛舟站在我家门口,他比我高了一个脑袋,拿鼻孔瞅着我。
我问他:「抽什么风?」
楼盛舟咬牙:「你都不跟我解释一下吗?周、映、雪。」
我捂住他的嘴说:「别叫了别叫了,你先进来。」
十三年前我才五岁,我爸去收垃圾,我妈带着我和双胞胎妹妹去买菜,在她忙着和大妈为了五毛钱砍价的时候,我被人抱走了。
几经辗转,我被卖给了北京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手里,刚被买不到一周,家暴的丈夫失手打死了妻子。
养父在血迹斑驳的房子里发现了我,并把我接回了周家。
这一养就是十三年。
周家夫妻对我极好,但我知道自己是个养女,所以我努力学习,争做最好,用优异的成绩和懂事来回报他们。
三月份,养父调来重庆工作,十八日晚上我去滨江路散心,却意外救下跳江的许荞荞。
人虽然救上来了,可她求生意识薄弱,自此成为植物人。
我看着这个几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很疑惑她为什么要选择在花样年纪轻生。
她的……我们的父亲呢,如果他知道,该有多难过。
于是我代替许荞荞回到村里。
我翻开了她的日记本,看到那些尘封的往事。
那些被埋在阳光之下,险些随着江水付之东流的、肮脏的、令人发抖的过去。
许荞荞是个很无聊的女生,她的日记本写得像纪实本。
但只有宋砚,是她的白日梦。
听完我的解释,楼盛舟目瞪口呆,说:「所以清华是你替许荞荞考的?」
我点头:「她在日记本里写过想和宋砚考同一所大学,我调查过他的成绩很好,清北很稳。」
楼盛舟抓住了盲点:「那这么说你并不喜欢宋砚?」
我怎么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愉悦呢。
我说:「是吧。」
楼盛舟又问:「那你怎么还对他死缠烂打的?」
我说:「许荞荞喜欢他。」
谁叫宋砚是她的全部理想呢。
要回北京那天早上,我带楼盛舟去了一趟医院,毕竟我的行礼还要靠他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