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刘氏今年五十三岁,比吉树财大三岁。当时吉树财的老娘相中了距离河东村八里地的刘家村的刘大秀,说女大三抱金砖,腚大生儿子,就找了陈媒婆前去说媒。
吉树财的姥娘家就是刘家村的,所以他娘认识刘大秀,吉树财走姥娘家时也见过。刘大秀五大三粗的,胜在脸盘如满月,身材丰腴,很能吸引年少慕爱的少年。所以,一拍即合,很快成婚,儿子倒是生了两个,但是没有抱到金砖,性格又泼辣蛮横,一般人不愿和她一般见识,从此吉刘氏觉得骂遍村里无敌手,很是得意了好长时间。
吉刘氏旁若无人地走进院子里,眼睛满院子乱飘,恨不得把看到的都揽到自己怀里带走。
吉祥一家正吃着中午饭,饭桌上有两菜一汤,一个肉炒白菜,一个猪肉炖萝卜,一个蒜苗鸡蛋汤。高粱挺秆编的圆簸箩里有纯小麦面的大馒头,个个闪着诱人的光,在吉刘氏看来那是向她招手了。
吉刘氏看到桌上对于她来说无比丰盛的饭菜当时口水都流出来了。不问自取地拿起一个馒头,又拿了一根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吉刘氏这行云流水的骚操作惊的吉祥一家人目瞪口呆,看着吉刘氏满指甲的黑泥,看着把刚漱拉完筷子以后又去夹菜,弄的菜里都是她的口水,简直恶心得不行。
“二奶奶,你吃饭怎的不洗手,村口的王奶奶吃饭都洗手,手洗得很干净的,没有黑泥呢。”
吉祥天真地说。
“富贵好好管管吉祥,怎么教的孩子,忒没教养了,怎么把我和那个老乞婆相比,我可是你们长辈。”
“嘤嘤嘤,二奶奶太凶了,我给王奶奶馒头,王奶奶还夸我懂事,善良呢,你怎么还骂我?”
吉祥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吉刘氏还在嘤嘤地哭着。
“婶子,怎么教育孩子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吧,要是吉祥和你一样,跑到别人家里不问自取,早就揍上她了。”
吉富贵看到捧到手心的女儿受委屈,那控制了脾气,如果不是张氏按着他,早把吉刘氏扔出去了。
“什么,不就是吃你一顿饭吗?还扔出去,你试试,你这是不孝!”
吉刘氏瞪着一双牛眼,理直气壮地喊叫道。
“呵呵,笑话你看那条律法上说我不孝顺,你要是再不明白咱去找里正,再不行去县衙找县令评评理。”
吉刘氏一听吉富贵这么说顿时饭也不吃了,用袖子抹了抹嘴,噔噔地出去了。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
边走边嘟囔着。
本朝律法规定不孝顺祖父祖母还有父母的人可以按律处罚,其他亲属不在范围之内,吉刘氏是明白的,只不过强词夺理罢了。
好好的一顿饭让吉刘氏给搅了,一家人也没心思吃了,收拾一下回房休息了。
“以后记得关门”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再说吉刘氏,和狗撵着一样,噔噔地跑出去,快到自家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正事还没做的,看见吃的给忘了。大孙子吉荣今年十六岁了,该相看了。昨天陈媒婆来说,县城的一个开杂货铺的马老板看上了他家在酒楼当伙计的大孙子,相看好了后还要过六礼,县城的闺女聘礼高,还想讲大排场显摆一下,可是家里银钱不够,全家商量让吉刘氏找吉富贵借钱,起码接十两银子。
吉刘氏在自家门口,懊恼地直跺脚,后悔贪那口腹之欲,耽误了大事。
等吉刘氏臊眉耷眼地挪到堂屋的时候,吉树财一家人正等着吉刘氏的银子呢,见她那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没有借来。
“怎么样了,怎么这个鬼样子?”
吉树财虽然比吉刘氏小三岁,吉刘氏还是很怕吉树财的,吉树财就是俗话说的那种蔫蔫坏,表面宽宏大量,厚道仁义,其实肚子的坏水不少。一般情况,都是他出坏主意让吉刘氏冲锋陷阵,办成了,他的功劳,办砸了都是老娘们的错,谁还在乎一个老太太的错事?
这次吉树财看吉刘氏这个样子,肯定心里有鬼,毕竟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了,准是因为口舌耽误了正事。
孩子们都在跟前他也没发火,算是给吉刘氏留了面子。
回到卧房,吉树财让吉刘氏一五一十地说说事情的经过,吉刘氏当然捡着对她有利地说。
“我进了他家门以后。他们一家人正在吃饭,富贵就让我一起吃,吉祥嫌弃我埋汰,不让我吃,还说我不如村东头的王乞婆,我说了两句吉祥,富贵两口子不愿意了,还说把我扔出来,吓得我饭也没吃赶紧回来了,就没来得及说借银子的事。”
吉刘氏边说边用余光看着吉树财的表情,吉树财耷拉眼皮,吧嗒着旱烟袋,虽然不完全相信吉刘氏的话,但是可以借势达到借钱的目的,说借钱,就是打着不还的主意,哼,要钱没有,难道还要命?富贵不害怕让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他。
吉树财就对吉刘氏说,这样,再那样,看不把吉富贵整臭,白费了一肚子主意。
小说《女户吉祥》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